提灯人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楔子,钉入我混乱的脑海。
吞噬血棺?
融合源初之恶?
成为超越规则的变量?
这每一个字眼都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疯狂气息。
是求生本能的垂死挣扎?
还是被引入一个更加深邃的陷阱?
我死死盯着那昏黄灯笼后的平静眼眸,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欺骗或算计。
但没有,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抛出一个选择,至于我如何选,后果如何,他都并不在意。
这种绝对的中立,反而比任何明确的恶意更让人心底发寒。
“为什么?”我沙哑的问。
“为什么给我这个选择?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提灯人微微偏头,兜帽的阴影晃动了一下。
“清道夫的职责是维持场地的稳定,旧的方案己然出现裂痕,新的变数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清洁效果。无论你成功吞噬它们,成为新的更集中的问题,然后被门彻底湮灭;还是你真的能找到那条不可能的净化之路,对于清理而言,结果都是可接受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后者更能省去不少麻烦。但,那并非我的期望,只是一种理论上存在的可能。”
工具。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
以前是作为引导祭品的钥匙,现在则是一个可能更高效的清洁工具。
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与不甘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但很快,这火焰被一股更加冰冷的决心所取代。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被利用的命运,那么,选择一条至少将主动权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路,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成为祭品,注定湮灭。
尝试吞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一线真正超脱的机会!
哪怕这条路通往的是更深的地狱,我也要闯上一闯!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
混沌魂光在体内缓缓加速,那灰色的包容着归墟与钥匙本质的力量,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决意,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危险气息的活性。
“我该怎么做?”
我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提灯人似乎对我的决定毫不意外,他抬起提着灯笼的手,指向古战场深处。
疫病之棺所在的方向。
“就从那里开始吧。你手中的鳞片,曾是其看守者的一部分,蕴含着与之对抗的秩序残响。利用它撬开一道缝隙,然后用你的混沌,去品尝那份疫病的滋味。是毒发身亡,还是将其化为己有,看你自身的造化。”
方法简单甚至粗暴,风险不言而喻。
我没有再犹豫,转身朝着那片被甜腻腐朽气息笼罩的区域走去。
脚步坚定,不再迟疑。
提灯人提着灯笼静静的站在原地,昏黄的光芒注视着我离去的背影,渐渐被废墟的黑暗吞没。
再次踏入那片生长着暗紫色血管藤蔓的土地,衰亡的气息依旧浓烈,但这一次,我的心境己然不同。
我紧握着那枚黑色鳞片,将一丝混沌魂力注入其中。
鳞片再次变得温热,那层幽暗的光泽浮现,在我周身形成薄薄的防护。
与上次被动防御不同,这一次我主动引导着这股力量,让它变得更加凝聚,如同一个钻头,刺向前方粘滞的力场。
“嘶嘶”
周围的血管藤蔓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剧烈地蠕动起来,喷吐出更加浓郁的血色雾气。
空气中甜腻的腐朽感几乎化为实质,试图钻透鳞片的防护。
但我步伐不停,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浓雾中那棵由尸骸构成的怪树,以及树上镶嵌的灰败棺椁。
疫病之棺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去而复返,以及我身上那截然不同的决绝气息。
灰败的棺椁再次震动,无形的衰亡波纹如同怒涛般涌来,比上一次更加凶猛!
“来吧!”
我低吼一声,不退反进,将鳞片的力量催发到极致,同时混沌魂光在体内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
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或攻击,而是呈现出一种贪婪的准备进食的状态!
“嗡!”
衰亡波纹与鳞片光罩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光罩剧烈晃动,但终究没有被击破。我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步逼近怪树。
距离越来越近,己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