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土壤仿佛在脚下轻微搏动,汲取着远古浸透的血液。
空气中弥漫的铁锈与怨念混合气味,粘稠得令人作呕。
我立于山丘,目光穿透稀薄的血色雾气,死死锁定在那白骨京观顶端的巨棺上。
第西口血棺,兵燹之棺。
它散发出的毁灭气息是如此纯粹,仿佛是整个古战场无数亡魂杀意的凝聚与结晶。
与活棺的诡异活性、碎块棺的死寂邪异截然不同,它代表着最首接最暴烈的破坏欲望。
靠近它,风险难以估量。
但钥匙的宿命,以及那无瞳之眼隐晦的指引,都让我别无选择。
我深吸一口那令人不适的空气,混沌魂光缓缓流转,一丝微弱的归墟之力在体表形成极薄的屏障,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杀伐怨念侵蚀。
随即,我迈步下山,踏入了这片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古战场。
脚下不时传来咔嚓轻响,是踩碎了埋于土中的枯骨。
锈蚀的兵刃偶尔反射着昏黄的天光,如同一只只垂死野兽的眼睛。
越靠近中央的白骨京观,那股沉重的压力就越发明显,仿佛有无数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在雾气深处盯着我,充满了疯狂的敌意。
这里的怨念,并非无序弥漫,更像是受到那口兵燹之棺的统御,形成了一个以它为核心的领域。
就在我距离京观尚有百步之遥时,异变再生。
“嗡!”
那口漆黑巨棺猛的一震!
并非内部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而是棺体本身散发出的暴戾气息骤然沸腾!
棺盖上那些扭曲的怨魂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紧接着,整个古战场的血色雾气疯狂的向京观顶部汇聚,被巨棺吞噬!
地面上,那些残破的兵刃腐朽的铠甲,乃至泥土中的骨骼碎片,都开始轻微震颤,发出嗡嗡的鸣响,仿佛在回应着王的召唤!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
我瞬间止步,全力收敛气息,甚至切断了体内力量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如同一块真正的顽石匍匐在地。
只见那吞噬了海量血雾的漆黑巨棺,棺盖并未开启,但棺椁前方的虚空却开始扭曲模糊。
下一刻,一道完全由浓缩的杀意和怨念凝聚而成的暗红色的半透明身影,缓缓从那扭曲的虚空中迈步走出!
这身影高大魁梧,身着模糊的古代将军铠甲,手中握着一柄同样由怨念凝聚而成的血色长戈。
它没有清晰的面容,只有头盔下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炭火,扫视着整个战场。
它是这口兵燹之棺的守护灵?
还是棺内力量逸散形成的化身?
那血色将军抬起手中的长戈,指向我刚才所在的大致方向,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冲击波横扫而过!
它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几具半埋的白骨瞬间化为齑粉!
它在搜寻!
搜寻任何敢于靠近京观的不速之客!
我屏住呼吸,将自身存在感降至虚无,连思维都几乎停滞。
这守护灵的力量层次极高,绝对达到了伪神级别,虽然可能不如那融合中的娘娘
诡异,但其纯粹的破坏力恐怕更胜一筹!
血色将军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猩红的目光缓缓移动。
最终,似乎并未发现彻底隐匿的我。
它手中的长戈顿了顿,庞大的身影开始缓缓变淡,似乎要重新回归棺椁之内。
我心中稍定,正准备等它彻底消失后再做打算。
然而,就在那血色将军身影即将完全消散的刹那,它那两点猩红的目光再次亮起!
这一次,并非扫视周围,而是穿透了层层空间,首接看向了我藏身的方向!
不,它不是看到了我!
它是感应到我体内那属于钥匙的本质,以及那丝无法完全掩盖的与轮回和归墟相关的特殊波动!
“钥匙”
一个沙哑低沉的意念,首接在我脑海中炸响!
充满了贪婪暴戾,以及一种见到宿敌般的憎恨!
它发现我了!
没有丝毫犹豫,那原本即将消散的血色将军身影瞬间凝实,手中长戈爆发出滔天血光,一步踏出,便跨越了百步距离,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朝着我藏身之处狠狠劈下!
躲不开!
这一击的速度和力量,远超我当前状态所能应对的极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千钧一发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