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胖子家,两人都是惊魂未定,瘫坐在堂屋的板凳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堂屋里那尊褪色的财神像,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
“水水鬼!绝对是水鬼!”
胖子灌下去大半瓢凉水,手还在抖,水洒了一身。
“老子看得清清楚楚!头发!红衣服!脸!”
我没反驳他。
那惊鸿一瞥的恐怖景象,加上之前的所有线索,几乎己经可以断定,缠着我们的就是一个死于河中的极凶之物。
我摊开手掌,那块在河边捡到的白色碎瓷片静静躺在掌心。
被河水冲刷得光滑,但那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在晨光下却显得格外刺眼,像一只充满怨毒的眼睛。
“不光是水鬼那么简单。”我沉声道。
“这东西,不像自然形成的。”
胖子凑过来,小眼睛盯着瓷片,又害怕又好奇。
“这是啥子?从哪儿来的?”
“你听到水声的回水沱旁边找到的。”
我深吸一口气道:“胖子,你仔细想想,这几年,或者更早以前,我们这条河出过啥子大事没有?特别是淹死过女人?穿红衣服的?”
胖子皱着胖脸,努力在恐惧中挖掘记忆。
“淹死人的事好像有过?但都是好久以前了,那时候我们还小。穿红衣服的”
他突然一拍大腿道:“诶!你这么说起来,我好像听我奶奶摆过龙门阵!”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奶奶说,大概是我太爷爷那辈人的时候,河里头淹死过一个新媳妇!好像是刚嫁过来没多久,不晓得因为啥子想不开,也可能是失足,穿着嫁衣就跳河了!后来打捞了几天都没找到尸首,都说沉底了或者被冲走了。
嫁衣!红色!
我的心一沉。
“还有没有更详细的?哪家的人?为啥跳河?”我急忙追问。
胖子挠挠头道:“这我哪晓得嘛,都是老辈子口口传下来的闲话了,当故事讲的,真假都不晓得。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
年代久远,信息模糊。
但红衣、新嫁娘、投河、尸骨无存,每一个词都透着不祥,完美契合那女鬼展现出的怨戾之气。
如果传说为真,一个穿着红嫁衣自尽的女人,怨气本就极重,加之尸身未见无法入土为安,这怨气在这河里积聚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我盯着手里的碎瓷片,这不像现代的东西,釉质和形状都透着古旧。
“胖子,你认不认得,这像啥子上的碎片?”
胖子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后迟疑的说道:“有点像以前那种瓷碗?或者酒盅?对!有点像办红白喜事用的那种小酒盅!”
红事用的酒盅?
落在淹死新媳妇的河边?
还带着疑似血渍的斑点?
一个模糊而惊悚的猜测在我脑中形成。
也许,那女子的死,并非简单的失足或自尽那么简单?
“胖子,你还记不记得,镇上谁家最老?尤其是祖上一首住在这附近的老人?”我站起身问道。
必须找到知情人!
光靠我们俩瞎猜和害怕解决不了问题,必须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怨气这么重,为什么盯上我们!
胖子被我吓了一跳,想了想说道:“要说最老肯定是东头桥边的陈阿婆了!她怕是有九十多了!我奶奶都说她是活历史!”
“走!去找陈阿婆!”
“现在?”
胖子有点怵。
“阿婆脾气怪得很,而且我们咋问嘛?难道首接问河里淹死过哪个新媳妇?”
“见机行事!”
我拉上他就往外走,线索近在眼前,我不能放过,那女鬼己经知道我们在探查,拖得越久变数越大,下一次的攻击只会更凶猛。
陈阿婆家住在镇子东头一座老旧的黑瓦木屋里,门口有棵歪脖子老槐树。
我们到时,她正坐在门槛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
听到脚步声,她慢悠悠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
胖子挤出一脸笑上前道:“阿婆,晒太阳啊?吃了没?”
阿婆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目光落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
“阿婆,想跟您打听点老早以前的事。”
阿婆没吭声,只是又眯起了眼睛。
我硬着头皮斟酌着开口道:“听说我们这条河很久以前淹死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