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刚刚放学回来,又在上元县新置的宅子当中见到了久违的秦朔秦先生。
盛祈安招呼他坐下来,亲自动手给他泡好茶水,又贴心心的让随侍关好门窗:“听闻先生之前病了一些时日,如今可大安了?”“的确病了几日,还差点弄出大事故来。“秦朔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幸而有人接回家去帮着照看,才会这样快好全。”“先生没事就好。”
寒暄完毕之后,秦朔开始说起了正事:“我原想着自己才疏学浅,又不喜入世,这些年从未打算再出山收什么弟子,奈何老友对我期许甚高,你父亲和李大人之前找着过我几次,我看你和长洲都是极好的苗子,也乐得跟你们相处,便在金陵城中选了一处宅子布置一番,充作学堂,到时陪你们备考便是。”盛祈安站起身来,恭敬应了声"好”。
“你我之间,不必讲究这些虚礼,先坐下来。“秦朔笑道,“听闻你而今去了明德书院读书,不知可曾听闻过一个名唤苏宜的学生?”“是,的确有些接触。”
“这敢情好。“秦朔道,“这几日我忙着学里的事,也不得闲见她,你既在书院当中,那替我多多照她看一下。”
一天之内被两人先生找上门,竞然都是为了让他照看同一个人。盛祈安点头应下先生要求的同时,突然感觉自己和苏宜此人大抵缘分匪浅。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这日晨起来到书院后,便想着去隔壁教室转一圈,看看苏宜有何情况,结果从她邻座才从贺景辞口中得知,苏宜收到家里来信,有事回去了,便也只能作罢。
李笙临走前和苏宜告了个简单的别,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考过县试,到时京城见,而后便匆匆离开。
两人是名义上的师生,但更多的像是朋友,而这次和以往的分别不同,听李笙说不管祖父有没有事,自己之后都要回京中国子监读书,大概不会再回金陵因为李先生离开的事,苏宜多少有些伤感想,又想他在李哲那里订购了两册游记,出了这样的突发事件,估计是也没来得及拿到手,苏宜便特意绕路去了一趟书肆,拿到游记后给李笙寄了过去。
即便专程跑过一趟书肆,这日回钟家依然比往日加班加点整理诗稿更早一些,而她刚进家门便得了苏缜的来信,说是家中有事,爹娘请她尽快回去一趟。苏家人知道她在外面求学不易,家中若不是有什么要事断不会写信让她回去。
苏宜得了信件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第二日一早就跟学校告假匆匆回到家中,看到爹娘和阿婆都神色如常,不像遇上什么大事的样子,心才放下了一半。“苏缜来信说有要事相商,我便赶了回来,咱们家中可是有什么事?”苏隅先是冲她笑笑:“你拿回家中的银钱不少,我和你母亲合计着要买辆车,等日后进城更是方便许多。”
苏宜笑笑:“那的确是好事。”
只是她新年给爹娘的红封包了不少,以现在家中的财力,买个车按理说不用兴师动众,特意写信把她叫回来。
苏宜靠着母亲林茵身边坐下来,端起桌上温水喝了一口,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窦氏深深地看了苏宜一眼,道,“私塾那边潘家太太前儿透了口风,说是家中大郎一直心悦于你,有意让你们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