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也是开心的。
“是我在山下救了你,还有你那只笨鸟。”
银婳明显一愣,眼神间所有情绪化作了质疑,眸光怔怔望着他。
谢时衡这回倒没着急解释,只将怀中用纸包裹着的物什往少女面前递去,神情难得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道:“喏,给你,吃的。”
最后一句提醒是怕少女不接,特意说的。
二人面对面相处间,银婳迟疑片刻果断伸手接过,眼含新意地拆解着外包油纸。
谢时衡噙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注目着她,眼波温柔如水。
待露出冰糖葫芦全貌时,少女大感意外,眼中似簇满星光般望来,脸上耀眼笑意极大地慰藉了眼前之人。
“这回总信了吧。”谢时衡悠然笑道。
银婳早忍不住张口咬上红彤彤沾满糖的果子,不住地点头回应。
早先的那点戒备与不满都被眼前这一串糖葫芦抚平。
谢时衡早料到会如此,望着银婳吃得一脸开心,眼中笑意深了深,也算不枉费他花了好几个白日功夫去学会如何控制熬糖浆的火候。
天外谷山外,暗影们正顶着漫天风雪收拾残局,暗影甲将一颗山楂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霎时被酸得皱起了眉,随手将其似泄愤般扔了出去。
暗影乙站在一旁忍不住无情嘲笑,道:“你这样能咽得下去才怪。”
“要你管。”暗影甲瞪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不再好奇殿下大费周章所忙碌之物了,心中只道那位姑娘口味古怪。
暗影之首无声撇了眼暗影乙,后者顿时不敢再多言,默默替殿下收拾残局。
山林寂静,入目皆白,暗影之首抬眼望去,眼中情绪微动,今日一过,太子殿下终于要杀回去了。
前路危险重重,殿下也该收心了。
夜幕悄然降临,银婳一口气将手里的糖葫芦吃了个精光,眸中甚至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但可惜没了。
烛火轻晃了一瞬,谢时衡静静望着她,眼中爱意淡化了他浑身如刺般的淡漠。
“婳婳,帮我作一副画如何?”谢时衡轻声哄嚷着少女,语调不自觉轻柔,欣然期盼间,眼中藏着另外的深意。
银婳毫无防备望来,眼睛扑闪扑闪着望着她。
“山下集市里还藏着另一种好吃的,叫棉花糖,若你应我,明日在你睡醒前,我保证将此物带到你面前来。”谢时衡信誓旦旦道。
丹凤眼眯起笑意间,比那灼灼红梅还要耀眼上三分,其中的轻声诱惑之声听得人心痒痒。
二人四目相视,谢时衡盈盈笑意间藏着势在必得。
银婳倒好似认真思量了一番,目光如笔般将他的五官镌刻在心,随后无有不可地颔首应下。
不过是一幅画而已,换一串从未见过的棉花糖倒也不赖。
少女在心间盘算着,目光干净纯粹,澄澈得不染一丝杂陈。
言罢,银婳立时从床榻旁腰包里取出画册和炭笔,专注作画。
笔尖穿透纸心,沙沙声如山间松林,好似清风拂过,送来漫漫松香静谧。
谢时衡深深将人望进心里,少女此时只他一人的模样烙印在他心上。
小半个时辰过去,银婳将画好的画像从中小心撕下递到他跟前,眼中自信神采毫不怕他嫌弃般。
谢时衡闷声笑了笑,接过后小心地放入怀间,趁势道:“婳婳,你既为我做了画,往后便不许再画旁的男子,若违约定,可就再吃不着糖葫芦了。”
银婳:“......”
谢时衡见她瞪大眼望来,早先淡然神情不复,气鼓鼓的大有一副毁约模样时,忍不住伸手勾了勾她圆润挺翘的鼻尖,故意逗弄道:“画如契约,即是你应了我,便该遵守,自然,我也会遵守对你的约定。”
“待再见之时,我可是来娶你的。”离开前,少年许下重诺。
长安城中,除夕将至,瑞雪风霜,无声杀戮之息在京中蔓延开来,宫廷内外,无论朝臣亦或百姓,人心惶惶。
掖庭中,不少从前在东宫侍奉之人被关押在此。
阴湿森冷的地牢中,一池血水微荡,血泡悄无声息炸破,轻响落在长史史齐明耳中,冷峻面容下,无情道:“杀了。”
身后处,酷吏麻木挥刀,钝口斩下碗口大的人头,池中血水被溅落的血染得通红。
“史大人,贵妃娘娘急招。”一名小太监提灯站在外头,不情不愿地捂鼻皱眉道,满眼的嫌弃,这阴森之地,连一刻也不愿多待。
史齐明走来间,寒眸冷眼望向刚得势的小太监,不语前行。
漫漫长夜,偌大未央宫灯火长明,甬道上,只除了巡逻兵士外,再无宫娥内监走动,寒风四起,冷意直往人衣着少处钻。
小太监直冷得浑身哆嗦,手里的灯也在此时被吹灭。
枝头凋零的枯叶哗哗作响,在风声中犹如鬼哭狼嚎般,越发叫胆小之人心底发毛。
“史大人,您慢些,等等杂家。”小太监被吓得不轻,只能凭着青石宫墙上的微弱灯光照明依稀探明前路。
“公公现如今可是不避史某如蛇蝎了?”史齐明酷吏之名早已传遍宫廷内外,杀人不长眼,声名可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