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地跳动,使他无法招架、奄奄一息。雷声滚滚,好似劈着大逆不道的他们。
梁崇原甩开了那双手,两颊因为紧绷凹陷着,眼尾被红晕熏住,苏亦水的指甲尖不小心刮到了,火辣辣的疼,稍微恢复原状后,又措手不及被失落击倒,仿佛天平的一端突然被锯掉。
“嘶一一”
苏亦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动作使然,她不是有意的。梁崇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让她来家里这么愚蠢的决定,断然离开,去了储藏室。
客厅里只剩下苏亦水一个人。
苏亦水茫然地坐在沙发中央发呆,她已经在尽量反应了。她很担心。
苏亦水拿起手电筒,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光亮。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小了,只剩下淅淅沥沥的余韵,敲打在玻璃上,像是某种轻柔的伴奏,雷声也越来越远,似乎运动到了其他区域。没过一会儿,梁崇原端着两个人一起做的生日蛋糕走了过来,上面插着蜡烛。
他去储藏室把家里全部的蜡烛都拿了出来一一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白色蜡烛,被他悉数点上,安插在家里的各个角落。唯一一根彩色的蜡烛插在那个蛋糕上,奇异却又隆重。
房间被摇曳的烛光点亮了,空气中弥漫着烛火特有的焦味。苏亦水的生日早就过了。
她心头涌上一阵酸涩的感动,却隐隐约约察觉到,命运即将会有一种消极的走向。
他闭口不谈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把完整的生日蛋糕递给她。烛火在他低垂的眼睫下投落一小片扇形阴影,梁崇原挺拔的身影在光影中,竞显出几分落寞。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柔:“苏亦水,生日快乐。”梁崇原沉默地看着跳动的烛火,指尖无意识收紧,抬眼时短暂地落在她因期待而格外明亮的眼睛上,迅速移开,被烫到一般,落在幽暗的窗帘上。他总是这样若即若离。
苏亦水不打算和自己纠结,她接过生日蛋糕,果断地吹了蜡烛,吹散了自己最后那点犹豫不决。
“听说吹灭一根蜡烛,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我的愿望很多,分你一个。”苏亦水指着一圈的蜡烛对他说。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俏皮,像往常一样,可尾音处的紧绷,出卖了她。
苏亦水盯着他看:“是愿望,也一定是实话。”她的真诚无法动摇。
她只是想听一个准确的回答。
梁崇原始终避开视线:"你不用这样。”
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冰刺,轻轻扎进她滚烫的心口。她只是勇敢,并非莽撞,苏亦水见过他的眼睛,知道什么时候是冷漠,什么时候是柔情。
这些事实不会欺瞒她,让她无端生出错觉。苏亦水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梁崇原。既然喜欢,就会贪心,妄图听见回音,听不见回音,只能掘一口井,埋了自己。可苏亦水不相信。
他就算是块钢筋水泥,也应该会导热,苏亦水不信他能无知无觉。只要不是完全麻木、绝情、无感,只要梁崇原对自己半分接受力。苏亦水都能说服自己,继续喜欢他。
勇气引燃,滋滋燃烧到尽头,她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烛火把人照得分明,也把她眼底强忍的水光和盘托出。眼睛酸酸的。
“梁崇原,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二十五岁的苏亦水,宴北歌舞团首席,无房无车,有二十万存款,请问她可以追你吗?”骄傲会把人烫出一个洞,喜欢会把这个洞连着血肉一起缝上。满打满算二十五年,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一个人。她说不清自己是在具体的哪个时刻喜欢上梁崇原的,或许是他给房间全部点上蜡烛,端出蛋糕的那一刻,或许在雷雨来临时他流露出的短暂的脆弱,或许比这更早…早在第一次见面。
苏亦水不想留下遗憾。
可梁崇原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这种人。
他的喉咙发紧,左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久久,没有说话,震惊她的勇敢,也震惊自己毫无反应的身体。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
苏亦水把积蓄了很久的勇敢一次性拿出来用掉了:“你有你的节奏,我有我的步调,我不会被任何东西打乱节奏,也会尽可能的让你用自己习惯的方式,看见完整的苏亦水。”
说完后,她的声音依旧在颤抖。这颤抖不是因为不确定,而是因为交付出去的真心太沉重,苏亦水有些心疼自己。
她仿佛带着昭告天下的目的:如果被苏亦水喜欢上了,那你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么丰厚的条件,他总该答应吧?
“抱歉。“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被打磨过,眼神空洞,对着空气陈述,”我有点累了。”
他搬出了一个最冠冕堂皇,最不堪一击的理由一-他累了。将所有的可能都推诿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苏亦水先是极其轻微地愣了一下,没听清一般,或者说,没理解那句轻飘飘的话有多大能耐。
随即,一种尖锐的酸意毫无预兆地从鼻腔直冲眼眶,逼得她立刻垂下头。她不敢看他,怕看一眼,自己强撑着的身体会被大卸八块。“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这句话她说得极快,带着仓皇的意味。苏亦水转身的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倒了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