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腿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只当没听见,固执地朝门口走去,肩膀擦过他身侧的空气,带起一阵风。
风,吹散了烛光营造出的虚假温暖。
在她转身的刹那,梁崇原的手臂下意识太高了一毫米,几乎是本能,手臂紧绷,更用力地垂回身侧。
走到玄关,她弯腰穿鞋,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停顿了好几秒,背影单薄得随时会融进阴影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他面前,端起那盆蛋糕,转手又放下,用食指挖出一勺她亲手打的奶油。
她的眼神清亮,里面没有委屈,没有祈求,只有近乎残忍的平静。指尖带着微凉的奶油,勾起他的下巴,顺着下颌线,缓慢地、刻意地向下滑去,滑过他的喉结。
最终,将那抹白色,以最任性的模样,抹在了他的脸颊上。“梁崇原,”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搔过最敏感的心尖,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人还是要忠于自己的感受。”
她看穿了一切,口是心非也好,言不由衷也罢。总之,苏亦水并不想让他睡个好觉。
说完,她收回手,甚至没有去看自己在他脸上留下的"杰作”,只是将沾着残余奶油的指尖,轻轻在自己唇上点了一下,尝了尝。那动作,无辜又挑衅,纯粹又诱惑。
然后,她转身,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背影依旧单薄,带着一种燃烧殆尽后、洒脱的美感。这条没有灯的路,终于是一个人走了。
开门,离开,关门。
那声轻微的“咔哒”落锁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得如同一声叹息。直到隔绝了那个空间,走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苏亦水才终于允许自己抬起手,用手背飞快地、用力地蹭过眼角。
那里干干的,什么都没有。
可为什么,心里却像是被倒进异物,酸涩的汁液浸透了每一个角落,胀得发痛。
她挺直了背,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也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