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佯装修炼遇阻,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外间的男人果然有了反应,目光透过门缝,直直落在她身上。虞欢心道,他果真时刻注意着四周风吹草动!被那目光看得不适,她连忙装作无事,闭目继续强撑修炼。可越是抗拒,修行滞涩感就越清晰,灵力运转如在泥泞中跋涉。一个时辰过去,收效甚微,额角沁出的汗珠,正是心神过度消耗的征兆。挫败感如潮涌来一一
与冲击大乘的迫切相比,那点“贪图安逸"的顾虑,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罢了…终究是效率为重。
她长叹一声,蓦然起身,带着认命的疲惫推开门,正对上那道月白身影。谢无泪竟还站在原地,几乎是她带他进来的位置,一步未移。他立于满室温软之中,愈显清贵绝尘,并未坐梳妆台前那只属于女主人的绣墩,那与他男子身份不符;也未倚靠床柱,否则姿态过于随意;更别提或坐或躺于她床上了一一尽管她明明说过让他自便的。他像一尊被误置此处的雪雕,连垂落的发丝都凝着"此地不宜久留"的疏离。虞欢望着他这近乎罚站的姿态,快意之外,竞生出一丝怜悯。可这点怜悯瞬间被警惕取代-一危险!
他方才还欺负她,暴露了对她的痛恨,此刻她又何必同情他?万万不可!
“大人,”虞欢走出几步,声音缓和些许,“您这般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她环顾满室女儿气息,确实寻不到第二把合他身份的座椅。谢无泪静默注视,似在等她下文。
虞欢走到他面前,尽量让语气平静:“大人,您的冰玉榻对我冲关确有奇效,修炼事半功倍……同时,为免大人久站辛劳,不若……我们回客院吧。”她巧妙将修炼需求与对他的体恤捆绑,掩去那点难以启齿的妥协。“好。”
谢无泪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定定看了她片刻,唇边掠过一丝浅笑,“那张榻本就是为殿下备着的。那便回去。”
回应自然得像一切尽在预料,虞欢觉得这番话有些怪异,心头的别扭感又隐隐泛起,却无从深究。
可就在她欲转身时,目光扫过床榻,脚步猛地顿住!榻上,她常穿的披肩不见了,扔在床角的同色寝衣也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两件叠得方正整齐、棱角分明的衣物,平平整整置于枕边,针脚线缝对齐得一丝不苟,宛如军中待阅的物件。那规整中透出的严谨冷冽,与满室柔媚格格不入。“?〃
一股热意倏然涌上虞欢脸颊。
她猛地转身,难以置信:“你……你怎么能动我的东西?!那是我的寝衣!贴身之物!谁准你碰的?!”
一一她虽说让他自便,可他竟真敢乱动?!他分明一直静立于此,屋内变化显然是以灵力拂拭整理所致。可私密之物被外人经手,纵是灵流轻扫,那种界限被踏破的感觉,依旧让她脊背发麻、心头惊悸。
这与她空口挑衅让他触碰的性质全然不同,与她主动报复让他睡床榻、腰带无意间掉落于他手也截然不同!
这是被动接纳,与主动反击的区别。
“殿下息怒。”
谢无泪并未被她的怒意慑住,反而迎上她的目光,神色间透出几分被冤屈的无奈,“殿下衣物散落在地,沾了尘灰,我不过顺手清理而已。”“举手之劳,何必动气。”
虞欢…”
他未提洁癖,却精准点中她的软肋。
她确实忍不得尘灰,若他真是顺手为之,她反倒该谢他。可这并不能平息她的愠怒。
而他接下来的话语,更带着一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理所当然。“何况,殿下在我房中时,动我的物品,更为频繁。”“什么?"虞欢一怔。
“殿下可还记得……”
谢无泪慢条斯理,将她未曾留心的越界之举一一剖开,不疾不徐,字字清晰:
“白日修炼间隙,殿下口渴,直接取了我案上那杯残茶饮尽。杯沿正是……唇齿相接之处。”
“这算不算动我私物?算不算间接…<1
他目光掠过她倏然失色的脸颊,在”间接"二字上微妙一顿,留白处意蕴深长。
“还有,"他唇角轻扬,继续道:
“清晨自山门归来后,殿下觉得腰背酸胀,未曾问我,便自行取了我的寝被垫于腰后,靠得心安理得。这算不算……乱动贴身之物?”“再有,"他语声平淡,“我置于枕畔的′凝神古玉',殿下未经许可,便拿在手中把玩………
“以及……”
一桩一件,条理分明,尽数摊开在她面前。虞欢脸色由红转白,复又涨红,偏又哑口无言!短短两日,她的过分举动他竞全都记得?就这般记仇?这些她浑然未觉的琐碎细节,他竞一一收在眼底?当时她只觉那些举动理所当然一一习惯了他的存在,潜意识里认定他断情绝欲,加之那点报复心思,便松懈了心防,越过了无形界限…可他看见了却也不阻拦、不点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言外之意:既然你都随便碰我的了,我为什么不能碰你的?他刚刚亲她时还低声下气道歉,转眼又理直气壮,虞欢只觉他巧舌如簧,偏偏还挑不出半分错处,愈发憋屈难言。
谢无泪瞧着她脸色几变、无言以对的模样,轻声道:“殿下应当明白,这“动’与′不动,“界限′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