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在你我这场′鸳盟'之中,早已纠缠不清、难以分割。”
“殿下既已用过我的床榻、茶杯、寝被、玉佩……今日不过替殿下叠了两件衣物,何以视为洪水猛兽。”
他袖手微退,恢复那矜贵自持的模样,只余一句轻柔反问:“还是说,殿下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话如一根细针,蓦地刺破她强撑的体面。虞欢僵在原地,只觉血液上涌,又在谢无泪平静的注视下迅速冷却。唇瓣微动,却发不出声。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乱动她的东西?是她先越了界,先在那份被迫的相处中,模糊了敌我,将他划入“可欺”与“安全”的范畴。
望着那双尽在掌握的眼眸,虞欢忽感一阵深沉疲惫。“………大人说的是。”
虞欢终是垂下眼帘,声线带着认命后的平静,甚至透出几分颓然,“是我……小题大做了。些许小事,大人……请自便。”她侧身让开通路,不再看那叠得整肃的寝衣--既然阻止不了界限坍塌,便由它去吧。
至少,客院那张冰玉榻,能让她更快汲取力量。她不是输给了他,是输给了他的床榻,向舒适与效率低了头。再次踏入谢无泪那间空旷清寒的静室,熟悉的凛冽气息与沛然灵力瞬间包裹住虞欢,让她几乎喟叹出声。
身体的反应,远比理智坦诚。
她习惯性地走向宽大的冰玉榻,却在即将落座时顿住,目光投向依旧立于一侧、似要如常去椅上调息的谢无泪。
霸占主人床榻两日…心底那点残存的礼数,让她无法再心安理得。况且,凭什么被亲的是她,被报复的是她?既然他非要寸步不离,那就一起"享受”这床榻的滋味吧!虞欢抿了抿唇,转头看向他:“大人,你…也上来吧。”谢无泪目光微动,似未听清,带着询问望来。虞欢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冰玉榻宽敞的床面:“您的床榻……足够宽绰。总让大人枯坐一旁,于礼不合,也显得我们太过生分。大人若觉倦怠,便过来歇息。我在一旁打坐,互不干扰便是。”
这仅是合乎情理的提议,绝非刻意相邀。
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能泰然同榻而卧,看他还能如何装作无事。谢无泪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又一寸寸移至冰玉榻,神色依旧无波。就在虞欢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却动了。
缓步走至榻边,动作依旧带着刻入骨子里的优雅,未见半分犹豫或局促。他褪下月白外袍,仅着雪色中衣,在虞欢刻意留出的外侧位置从容躺下,半倚半靠于床头。
他并未如虞欢预想那般僵硬背对,而是自然侧身,留给她一个修长沉静的侧影。墨发铺散枕间,拉过一角天蚕冰丝被随意搭在腰间,再无动作,仿佛只是寻了个舒适处安歇。
整套动作转瞬完成,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与一种奇异的归属感。虞欢看着他平静的侧脸,一丝报复得逞的微甘悄然泛起。总算将他拉下水了!
她刻意向内侧挪了挪,远离了他身上传来的微凉气息。同时满意地察觉到,他侧靠的身姿虽流畅,腰背线条却比平日绷得更紧几分,显然不似表面那般放松。
很好,难受就对了!
也不必再背负独占床榻的愧疚了。
她定了定神,在里侧盘膝而坐,手结法印,阖上双眼,竭力摒除杂念,引动灵力周天运转。
冰玉榻的寒意丝丝沁入经脉,抚平焦躁。
强大的聚灵阵法无声运作,将精纯灵气源源汇聚。很快,她便沉入了玄妙的修炼之境。
身侧另一个人的体温与气息,仿佛成了这方天地里一处恒定而无需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