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陈述道:“祝姑娘的头发有些乱了。”
祝成薇后知后觉地抚了抚她的发髻,确实因为久睡变得有些松散,若没有相风朝,或许她就要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回家了。
她还想再说句谢谢,可相风朝脸上的笑意却淡了,他别过脸,不再看她,显然也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祝成薇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纵然她与相风朝相处时间不久,她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名为不悦的情绪。
直觉告诉她,她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安静地离开。
祝成薇出了房门,沿着楼梯到了客栈一楼,但她没有径直离去,而是找上了客栈的老板娘,问道:“二楼靠楼梯第三间房的房钱多少?”
她已经给相风朝添了许多麻烦,要是再让人家花钱,那就真说不过去了,只是她身上没带钱袋,只能用簪子抵房钱。
祝成薇正打算拔簪子的时候,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算盘,和气地笑着道:“哪儿还用你给房钱,你夫君早把账结了。”
“我、我夫君?”祝成薇一怔:“我哪来的夫君?”
“就是陪您一块儿来的那位官爷呀。”老板娘朝她摆了摆手,脸上是‘你别说我都明白’的神情,“小年轻的刚成亲,是会不好意思,我也是过来人,都懂。”
祝成薇被她说红了脸,反驳道:“他真不是我夫君,我们两个没成婚。”
老板娘倒有点意外了:“真不是吗,可你昏迷这三天,他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护得跟什么似的。”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祝成薇实在无法将老板娘口中的人,与方才那个满脸疏离的相风朝联想到一块儿去。
“不会吧......”
老板娘正纳闷呢,祝成薇突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刚说我昏迷几天?!”
......
客房自打祝成薇离开后,便再没有谁发出什么声响,相风朝垂着眼眸,看着他玉洁的指尖,神色平静至极。
光自窗牖而来,在他脸上留下无法驱散的阴影,他没有摆出往日温和的笑容,举手投足间只有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一切,仿佛所有人的生死,不过是用以取乐的玩物。
直到有谁的脚步声传来,相风朝才掀起眼皮,望了过去,“事情办得如何?”
来人没有回答,而用肯定的语气问道:“你又去见她了?”
相风朝淡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自己不清楚为什么?”来人掏出药瓶摆在桌面:“你所谓的决心,不是已经在动摇了吗?”
相风朝不接言。
来人眯眼看他半晌,忽而笑了起来:“我如今却是有些好奇了,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让你想成这个鬼样子,不拿药压都不行。”
“我未曾想她。”相风朝回得很快。
“不曾想啊......”来人以手托着下巴,缓声道:“那我现在就去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