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自是给隐疾搬上台面。
满座宗亲们察言观色,纷纷附和:“是啊。身陷敌营,遭遇什么都有可能,落下什么病根都不奇怪,总比隐瞒其事,真待等公主嫁过去了,守一辈子活寡强吧。”
至于隐疾真假,究竟举还是不举,也没法给人裤子扒了检验,且这种事应该没人会拿来玩笑,换做旁的男子遮掩都来不及,这襄平候果然同他的经历一般,是个与众不同的奇男子。
于是宗亲们再次附和:“不错,是这个理,襄平候话虽糙陋,却也是发心至善,至情至性啊。”
“陛下明察秋毫,又素来宽厚仁德,实乃我大启国之幸事,民之福祉。”几句下来。
殿中气氛缓和不少。
姜衡补充:“到底年少气盛,兄弟间偶有摩擦也属寻常,既起了争执还双双挂彩,樊立德,传朕口谕,派御医和宫人过去看看。”“镇国公在外劳苦功高,他这两个儿子,万不可厚此薄彼怠慢了谁。”至于兄弟二人为何会失控打起来,或许正如谢家生辰风波,也是谢玖“玩”的一环,姜衡既答应了不做干扰,表面上自然不会去追究或探寻什么。唯有连枝灯影下,姜姝面色煞白,掩在嫣红绫罗下的胸口剧烈起伏,满头珠翠摇摇晃晃,看着像是快要昏厥过去。
有宗室妇人见状微觉心惊,赶忙出声宽慰说:“公主天潢贵胄,玉叶金柯,京中多的是儿郎望尘莫及,哪一个不是巴巴地盼着能得您垂眸一顾?”“是啊,这京城就像一片锦绣花园,好儿郎多得是,今日错过一朵,明日说不定就遇上更好的一朵。”
都以为姜姝是甫被拒婚,恼羞之下有些失态,倒也能够理解。恰逢光禄寺的人再次传膳,要开宴了,有人提了一嘴:“怎么还没见宁安呢,那孩子许久没跟咱们聚在一起说说话了,钰小郡王也没过……不提姜娆还好,一听有人提起姜娆,姜姝一脸精致的面容扭曲,再也控制不住起身离席:“父皇母后,女儿身子不适,先退下了。”旁人不知,姜姝自己却知道,在先前问出“为何会打起来"时,她心下就已经有了答案。
姜宁安。
一定姜宁安那个贱人。
她竟然、果然、当真游走于两个男人之间!彼时演武场,姜姝就觉得不对,赛事结束后听到有人议论,说那雪马最终到了小郡王手里,小郡王还唤襄平侯为"姐夫”,问可不可以把雪马送给阿姐,大家都在议论夺魁者究竟是谢世子还是襄平侯。“谁知道呢,单凭相貌身量,便是不戴面罩也难以区分,但看气势更可能是襄平候吧?″
“谢世子文武双全,可到底没上过战场,哪有那样的本领跟风姿?可若是襄平候,彩头又为何要给小郡王?”
“那还不简单,定然是小郡王想要那雪马,可太子殿下都夺不下来的彩头,谢世子只怕也没有把握,转而拜托襄平候为自己的未来小舅子夺马,左右者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反正怎么都说得过去,也没人过分在意什么缘由、细节,毕竟跟自己又没关系,大家无非看个热闹罢了。
唯有姜姝后知后觉。
除去端午游园,侍卫回禀说宁安郡主上了谢世子的江中画舫,后来还拦住谢世子投怀索吻,再到华恩寺,碧苏说派出去的侍卫被麒麟卫拦道,只看到宁安郡主后来是被谢世子抱下山的。
麒麟卫指挥使乃是襄平候,天授节才被父皇公开。那么侍卫曾经看到的一一
那真是谢世子吗?还是襄平候?!还是二人都...无妨。
左右父皇会给她指婚。
已经输在了谢世子那里,姜姝碍于脸面,恨得咬碎了牙也没有捅破什么。然而谁能料到又一次被公然拒婚,父皇竞还那般轻拿轻放地不了了之,传话之人更说襄平候跟谢世子打起来了,所以没法来行宫赴宴。是为了姜宁安吗。
无比坚定地,姜姝起了前所未有的杀心。
记忆里,她那堂妹比她貌美,比她嘴甜乖软会谄媚讨好,但一直不过是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打转,成日逆来顺受又马首是瞻的草包、软柿子、甚至一条走狗,让她往东不敢往西,究竞何时开始不对劲的?开始敢顶嘴、忤逆她、远离她,私底下又究竟用了何种手段,事事先她一步,竞将她华阳公主倾轧到这个地步?!
一口气冲至夜宿的寝殿,姜姝给入目一切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个粉碎,满脑子只一个念头。
“本宫要她去死,去死,马上去死!”
“姜宁安!她凭什么!”
“一个爹娘早死且背后无依无靠的贱胚子,她凭什么敢跟我抢!她从来都不过本宫身边的陪衬!”
听着满嘴的死来死去,碧苏吓得脸都白了,“公主慎言,小声些,就算您…若被陛下或皇后娘娘知道了,那还得了?”“宁安郡主毕竟是辰王爱女,辰王当年是为护驾才……她毕竞是陛下的亲侄女,也是您的亲堂妹……”
碧苏此前是有出过主意,为了不让宁安郡主再接近谢世子,甚至有想毁她名节的念头,但没想过让人直接去死,毕竞宁安郡主好好的,可不像此前的章嫁月本就身患痼疾,能从中做些手脚。
姜姝却是疯了般,“我不管!我就要她消失,无论用什么办法,本宫再也不想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