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那时如果不是他把事情闹得太糟糕,一如最初设想那般徐徐渐进,渐渐生出情愫,渐渐消磨厌恶。
也许已经结出一颗甜果子。
不过裴无忌亦并不准备遗憾。
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薛凝跟他说这样的话,他可以不顾一切,将什么都给出去。
于是裴无忌便冉冉一笑,然后说道:“好!那便由你查出真相。那样,也好得不能再好。”
薛凝眼里裴无忌是五年前,但旁人眼里的裴无忌却不是这样。旁人眼里,裴无忌而今样子是凶得不得了,更有一缕难以言喻死气沉沉的冷酷。
可而今裴无忌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容却也忽而温暖起来。他的一切一切,都在这个杏眼女娘面前融化。薛凝查这桩案子前,其实也有点把握。
长孙昭被杀两次,第一次被杀死,他那胞弟长孙恩亦是身亡。但两人并非亲兄弟,长孙安的亲子也只有一个,再无旁人。要论起来,裴无忌确实嫌疑极大,因为长孙昭乃是裴后之子,大约会夺裴无忌资源。
薛凝觉得这反倒令人忽略了长孙安的杀人嫌疑。这位长孙郡守心有反意,摇摆不定,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这日,有一人证,悄然来见薛凝。
次日,薛凝又探问裴无忌。
她发现比之上次,而今裴无忌的状态便要好上许多了。裴无忌头发梳理过,又换上一件素衣。
老实讲上次见面,裴无忌虽容貌俊美,但毕竞有几分憔悴。而今观之,裴无忌容色要比从前更胜。
甚至还有人服侍他,还是薛凝认识熟人。
是卫淮。
当初薛凝随着青叶团四下行医时,卫淮也当过一段时间保镖。对方是裴后所赐,而今伺候裴无忌也挺应当,但薛凝一颗心却往下沉。从前的担忧浮上了薛凝心头。
裴后提拔薛凝固是因薛凝才能,但裴后肯定希望遇着事薛凝能更向着裴家止匕
五年前的担心因战事而消退,而今却又浮起在薛凝心心里。薛凝瞧瞧裴无忌,又瞧瞧卫淮。
她目光与卫淮相触时,卫淮眼底蓦然流淌了一缕不忍。卫淮冲着薛凝摇摇头,有不愿意薛凝出声意思。裴无忌却扯了一下脸边发丝,又放下:“二弟偷偷见过你?大约是劝说你,劝你放弃。可他这个二公子,也许并不了解你。”卫淮却忽而极无礼打断:“薛娘子,咱们相识一场,我也曾跟你说过家里之事。说我家族遭祸,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一个妹妹与我相依为命。而那个妹妃之所以能苟活至今,乃是因为得了贵人相助。”他顿了顿:“那个贵人,是裴家人,还纳我妹妹做了侍妾。更要紧是,我妹妹极爱他,离了他更不能活。那人是裴少君一位叔父,下令无论如何要护住表少君。”
“谁说道出真情,便要,将之灭口。”
卫淮素来空寂面颊之上难得有几分迟疑:“薛娘子,你不要说好不好。等裴少君脱了罪,得了自由,接着你和他一道结为夫妻,岂不是很好?”薛凝面色却很冷,摇摇头
裴无忌笑了一声,他温柔看着薛凝,然后说道:“是,确实是我杀了长孙昭,我对他动了两次手。”
第一次刺偏了没杀成,裴无忌挺讲究有始有终,于是又杀第二次。第二次却被裴玄应撞见了,裴玄应拼命阻之。不过裴无忌却不管不顾,当着裴玄应的面,一剑将长孙昭割喉。鲜血喷溅在裴无忌脸上,他侧头望向了一旁的裴玄应,裴玄应都呆住了!再之后他被押回京城。
然后他又遇见薛凝。
虽然两件事并不相关,但如若他知晓薛凝会对他说那些话,他也许不会亲手杀长孙昭。
他也许会将长孙昭那些事抖出来,再造些势一一哪怕长孙昭是姑母骨肉,他也会行事曲折一点,规矩一点。大战过后,本就要开始讲规矩了。
这时节,卫淮已经无奈的,却又坚决的缓缓抽出了剑。他知晓卫淮不是坏人。
可经历变故,卫淮已彻底被他家里那位长辈拿捏。卫郎君是已失去对生活热情的人,他最重要的是自己家里人。他那位长辈虽年长其妹许多,不过裴家人都长得好看,又因年长有许多厉害手腕,勾住一个小姑娘痴心不难。
卫淮已经被彻底拿捏住了。
下一刻,裴无忌便用锁住他的铁链将卫淮脖子缠住。虽有些可惜,亦有不忍,但谁都不能伤害薛凝。这五年间裴无忌已杀惯人了,他娴熟用力,接着就听到颈骨断裂声音,松手时卫淮身躯却软绵绵的滑落于地。
裴无忌温声:“阿凝,我可不会让别人伤你。”他显得有点儿疯:“我没想过,你居然会对我说,你非常信任我,信任到觉得我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于是,我便告诉我自己,我让你亲手抓了我,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