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欣赏:“叶籽同志,你是咱们县恢复高考后第一个考上北大的,给全县人民争了光啊!”另外,董镇长还带来了一封县领导的亲笔表扬信,字迹遒劲有力,盖着鲜红的公章。
“希望你到了北大后继续努力,学成后为家乡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董县长语重心长地说。
这阵仗可让叶籽出了个大风头。
领导们的车刚走没多久,村里就炸开了锅。乡亲们也纷纷来叶籽家道贺,有送肉的,有送红糖的,连平时不怎么来往的邻居也来了,送了一篮子自家的鸡蛋。
张桂兰乐得合不拢嘴,帮着叶籽接待来客,她悄悄对叶籽说:“你表叔说了,等你走那天,咱们全家一起送你去县里坐火车。”叶籽心里暖暖的,这个曾经让她觉得陌生的小村庄,如今却给了她如此多的温暖。
傍晚时分,叶籽终于得了空,坐在灯下给严恪写信。煤油灯的火苗轻轻摇曳,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她详细描述了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的心情,还有领导们来访的经过。
写到一半,叶籽突然停下笔,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她想起严恪那双炽热的眼睛,想起他说“我等你”时坚定的语气。叶籽重新提笔,在信的最后写道:“开春时抵京,严恪同志,北京见。北京的冬夜,军区宿舍的煤炉烧得正旺。
严恪盘腿坐在木板床上,手里捏着那封来自老家的信,已经反复看了好几遍。
信纸边缘被他粗糙的指腹摩挲得起了毛边,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北京大学”四个字像是会发光。
“团长,您这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警卫员小张抱着文件进来,被严恪罕见的表情惊得差点绊倒,"到底啥好事儿啊?”严恪立刻绷紧下颌,可眼里的笑意藏不住:“多嘴。”他起身套上军大衣,动作比平时快三分:“我去趟首长办公室。”走廊上的积雪被踩得结实,人一踏上去就咯吱咯吱响,几个正在扫雪的兵看见严恪,齐刷刷敬礼。
等那道挺拔的身影走远,新兵蛋子小声嘀咕:“团长今天走路带风啊?“废话!"另一个新兵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没看见刚送来家书?指定是对象来信了!”
老兵却扑哧一笑:“啥对象啊,团长是个老大难,光棍一个,哪来的对象。”
首长办公室的煤炉子烧得正旺,老式座钟的钟摆规律地摇晃着。曲师长正批文件,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报告!”
这声音听着就透着股喜气,曲师长挑眉:“进来。”严恪大步流星走到办公桌前,敬礼的动作都比往日利落三分。曲师长眯起眼睛打量,这小子虽然还是那张黑脸,可眼角眉梢都透着活泛劲儿,像炉子上烧开的冰水似的,底下那股热乎气儿压都压不住。“什么事这么急?"曲师长故意板着脸,“演习方案改好了?““改好了。"严恪顿了顿,道,“明天再给您看,我来是想申请住房。”曲师长一不留神,钢笔尖差点把纸戳破,划出一道长长的墨痕。曲师长把老花镜往下按了按,露出那双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去年给你分房子你不要,非说住宿舍方便。”严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现在情况不一样。”“哦?说说,怎么个不一样法?“曲师长来了兴致,钢笔往墨水瓶里一蘸,“难不成谈对象了?”
说实话,这个理由连曲师长自己都不信。
严恪都二十六七了,每年都有好几拨人给他介绍对象,可严恪是什么反应?冷脸一板,不论旁人说啥都不同意,再问就回三个字“不想找”。这位可是个老大难,曲师长甚至怀疑过他会一直打光棍。然而这个老大难的眼角眉梢此刻却染上一丝喜意,轻轻“嗯"了一声。啪嗒一一
曲师长的钢笔直接掉在了文件上:“你′嗯′是啥意思?"他顾不得擦墨水,“你该不会真有对象了?什么时候有的?”他站起身绕着严恪转了一圈,像在检查什么新式装备:“哪儿的姑娘?处多久了?”
“老家邻居。"严恪挠挠头,“其实还没开始处,我还在追求中,但是她对我也不排斥。”
“……“曲师长白了他一眼,合着八字还没一撇呢,得,白激动了。现在这些小年轻处对象跟闹着玩似的,今天如胶似漆,明天就能分道扬镳,更何况严恪现在还没处上,也不知道他火燎靛个什么劲!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太打击严恪的积极性。严恪是他们军区出了名的光棍标兵,老部下不止一次跟他诉苦,说严团长带坏了风气一-连团长都不着急,底下的小子们更有理由拖着不结婚。
“有追求对象就是好事!"曲师长重重拍在严恪肩上,他斟酌着词句,“不过,房子的事,是不是等关系再稳定一些再说,你现在还是单身,只能分到单人公寓,没家属房条件好。”
严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房子就先往后放放,首长,我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几天假,回老家送她上学。”
曲师长眼睛瞪得更圆了:“上学?好家伙,还是个学生娃?哪个学校的?严恪嘴角微微上扬:“北京大学。”
“啥?!"曲师长的大嗓门震得窗框都在颤,“北大?!”曲师长绕着办公桌疾走两圈,突然大笑起来:“了不得!了不得!你小子不鸣则已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