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啊!“笑着笑着又板起脸,“不过假不能给太多,年底了任务重,最多三天。”
严恪又要开口,曲师长抢先道:“别讨价还价!得亏你现在调北京来了,要是前几年在边防,隔着千山万水的,我看你怎么办!”“感谢首长栽培。"严恪突然敬了个标准军礼。曲师长愣住,随即笑骂:“有对象确实不一样,都会说人话了!“他龙飞凤舞地签好假条,“去吧去吧,追媳妇儿去吧。”二月末的北方依旧寒冷,虽然节气上已经是春天,但前几天还是飘飘扬扬下了一场雪。
风雪夜归人,当严恪踩着齐踝的积雪出现在村口时,没有任何人预料得到。假期太短,他必须把每一份每一秒都用在刀刃上,连从村口到叶籽家的这段路他都是跑着过来的,跑得太急,军大衣肩头积了层霜,眉毛睫毛上全是冰储叶籽正在收拾去北京的行李,炕上摊着几件叠好的衣裳,纸袋里装着晒干的野菊花,听说北京更干燥一些,这是准备泡茶润喉的。她正往帆布包里塞笔记本,突然听见有人敲门。“谁呀--"叶籽跑过去开门,话音戛然而止,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严恪?!”
男人站在雪地里,身上都是霜,像个雪人似的,但是眼神依旧炽烈。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叶籽已经将他拽进屋:“快进来,外头零下好几度呢!”
炉子上的搪瓷缸冒着热气,里面是她自制的热奶茶,做法很简单,用白砂糖炒出糖浆,放进茶叶,再倒入泡好的牛奶,就完成了。叶籽把热奶茶塞过去:“喝!”
严恪像个被长官下达了命令的小兵,顺从地捧着茶缸喝。温热的奶茶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茶叶的苦混着牛奶的甘,还有股特别的焦糖甜香,跟他喝过的所有茶水饮料都不一样。“好不好喝?”
“好喝。”
“甜不甜?
“甜。”
“香不香?”
“香。”
“你傻不傻?”
“?”
严恪没上当,叶籽略有遗憾,这人看着楞,实际上挺机灵,不好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叶籽问。严恪认真地说:“当初说好了送你去上学,我肯定要回来。“他目光扫过炕上的行李,“都收拾好了?”
“快了,还差些零碎的小东西。"叶籽见他喝完了一缸奶茶还意犹未尽,“要不要试试咖啡味的,前几天去县里玩,苏紫送了我一罐咖啡。”咖啡焦糖奶茶她还没做过,正跃跃欲试,小白鼠就来了。严恪当然无有不从。
叶籽转身去翻橱柜,准备食材,白糖有了,咖啡有了,奶粉也有,茶叶罐却空空如也,只剩底下一撮碎沫子。
叶籽懊恼地拍额头:"瞧我这记性!”
她看向严恪:“能不能去田叔家借点茶叶?”“行。"严恪二话不说往外走,却在门口突然僵住。“怎么了?"叶籽疑惑。
………没事。”
田家院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严恪敲门的手悬在半空,他刚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一他回村后直奔叶籽家,竞把舅舅舅妈忘了个干净!
李荷香拉开门时,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小恪?!”“你咋回来了?!“李荷香声音都变了调,说着就要拽他进屋,“快进来暖暖!这死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让你舅去村口迎你!”严恪杵在门口,嗫喏道:“舅妈,我过会儿再来。“他硬着头皮开口,“能借点茶叶吗?”
李荷香的表情凝固了,她眯起眼睛,目光在严恪通红的脸颊上转了两圈,恍然大悟,锤了他一拳:“你小子,出息见长啊!”严恪捧着茶叶罐回来时,叶籽正往炉子里添柴火。她头也不回地问:“借到了?”
“嗯。"严恪把茶叶罐放在旁边的桌上,欲言又止。叶籽回头看他:“李婶说什么了?”
“……问我怎么不先回家。”
添柴的手顿在半空,叶籽缓缓睁大眼睛:“你别告诉我一”见严恪抿唇不语,她倒吸一口凉气:“你真直接来找我了?”严恪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叶籽扶额:“严同志,您这是给我拉仇恨呢?”她气得往炉膛里猛塞一把柴火:“李婶没骂你?”“没有。"严恪老老实实交代,“她说我出息了。"<3严恪看她脸色不好,连忙说:“我太着急了,真的不是故意的。”炉火映得两人脸上明暗交错,叶籽突然把火钳一扔:“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见严恪不动,她直接推人:“快快快!跑起来!”严恪一只脚踩在门外,抓了抓硬茬一样的短发:“那我跟舅舅舅妈说说话,过会儿再来?”
叶籽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隔壁,没好气道:“别来了你,消停消停吧!”严恪踏进田家大门时,屋里的矮桌上已经放了一锅姜枣汤。“臭小子!"田满仓中气十足佯装生气地吼:“还知道回来?”严恪红着脸大口喝完一碗姜枣汤,田满仓说:“叶籽考上北大这事儿,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县领导还给她写了表扬信。”严恪点头附和:“她确实厉害。”
顿了顿,又说:“舅,舅妈,我临时请假回来的,待不长,明天要去县里送她。”
“知道知道,你田叔和支书早就商量好了,用大队的拖拉机送你们去县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