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
没多久,全村都传遍了叶籽考上北大的消息。大队的广播喇叭一遍又一遍地播报着这个喜讯,天气虽冷,但不耽误乡亲们的热情。
“乖乖,北大啊!那可是首都最好的大学!"2“谁说不是呢,听说全县都没有一个!”
“叶家丫头这是要出息了啊!”
大部分人都啧啧称叹,谁能想到一个无父无母还半道死了男人的农村孤女,竞然考上了北大,还和军官结了亲,一下子解决了人生的两件大事,那可真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李荷香知道之后,立马跑回家,翻出一挂巨大的鞭炮,这是过年都舍不得放的“大地红",足足有五千响。
“噼里啪啦一一”
巨大的鞭炮声轰隆隆地传了半个村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操办喜事。叶籽闻声赶来,看见李荷香正站在院门口,笑得见牙不见眼。“李婶你这是干啥?"叶籽捂着耳朵喊道。李荷香喜气洋洋地大声喊:“小恪拜托我的,说等你考上了,让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放鞭炮庆!祝!一一”
她拍了拍手上的火药灰:“这孩子,打小就实诚,答应的事绝对不食言。”不知是否预示着什么,一挂鞭炮刚刚放完,天空便落下鹅毛大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很快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田满仓连连点头:“瑞雪兆丰年,这可是好兆头。“他转头对李荷香大手一挥,“孩他娘,再放一挂!”
于是轰隆隆的鞭炮声再次响起,与簌簌的落雪声、乡亲们的赞叹声、孩童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叶籽的新生活奏响序曲。在这鞭炮声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刘彩凤家一片愁云惨淡,屋里冷得像冰窖,炉子里的火苗奄奄一息,刘强闷声不语地用火钳翻动着烤地瓜,时不时看亲妈一眼,又缩回脑袋,不敢触她的霉头。
刘彩凤站在门边,透过门帘的缝隙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
那声音仿佛化作了叶籽趾高气昂的笑脸,正举着北大录取通知书在她面前炫耀。
“啪!"刘彩凤猛地摔下门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炉子旁边,用力戳着儿子的后脑勺:“不争气的东西!我让你去考大学,结果……结果你给我在这里烤地瓜!”
刘强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妈,我都下学好几年……“闭嘴!"刘彩凤打断他,声音尖利得像刀子,“叶籽那个丫头片子都能考上!你怎么不能!”
女儿刘晓莉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妈,当时我就说别让强子高考,他念书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怎么可能考得上。”
刘彩凤一听更来气了,跳着脚嚷嚷起来:“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整天撺掇他一块儿逃学,他能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刘强嘟囔道:“人家叶籽本来就是高中毕业生,我上哪比去……”刘彩凤一听,过来拧儿子的耳朵:“没出息的东西,和你那个窝囊爸一模一样!赶明儿也给你找个好人家赘出去算了!”“我看行。“刘强小声嘀咕。
刘彩凤气不打一处来,一下一下拍着儿子的后脑勺,把刘强拍得直缩脖子。刘晓莉看不下去了,过去拦:“妈,您别打了,强子都这么大……“还有你!"刘彩凤调转枪口,“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对象都找不着,赶明儿成了老姑娘,我看你怎么办!”
刘晓莉不服:“谁说我没找了,我找了您不是不同意吗!”刘彩凤冷笑:“就那个刘树材?没爹没娘的穷小子,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你嫁过去喝西北风啊?”
“没爹没娘怎么了?"刘晓莉梗着脖子顶嘴,“您当初死乞白赖非让王大娘把我介绍给严恪,那不也是个父母双亡的。”刘彩凤快被她气死了:“人家严恪是军官,一个月一百多块钱工资!那个刘树材呢?破裁缝,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那也得人家军官能瞧得上我啊!"刘晓莉脸涨得通红,“再说了,我爸不也是裁缝,您当初怎么看上我爸了?”
刘彩凤被噎得说不出话,抄起扫帚就要打,刘晓莉脸子一吊,掀开门帘,回自己屋去了。
刘强见势不妙,也赶紧溜出门找狐朋狗友玩去了。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刘彩凤一个人站在炉子旁,看着烤得半生不熟的地瓜,突然悲从中来。
刘彩凤抹着泪,又恨又怨,和叶籽她妈争了半辈子,争到对方早早死了,她以为她赢了,到头来她还是输了。
对方虽然早逝,但撞了大运有叶籽这个血脉,把她两个不争气的孩子比到泥洼里!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叶籽正在打扫屋子,突然听见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她探头一看,竟是公社的李书记,同行的还有几个穿着中山装的陌生同志。“叶籽同志在家吗?"李书记洪亮的声音传来。叶籽连忙迎出去:“李书记,您怎么来了?”李书记笑呵呵地说:“给你道喜来了!"他侧身介绍身旁的人,“这是镇里的董镇长,县里文教局的张局长,还有咱们公社新来的刘副书记。”叶籽惊讶极了,没想到自己上个大学会惊动这么多领导,连忙请几位领导进屋。
小小的堂屋一下子挤满了人,连坐的地方都不够,李书记摆摆手说不用客气,他们是专程来祝贺的。
董镇长亲切地和叶籽握手,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