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没有松手,咬牙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刚挪动不过百尺,他们躺过的那处崖尖就被山石砸得稀碎,阿怜脸色一白,加快了挪动的速度。
滴滴答答落水的山洞内,阿怜将捡来的柴火堆在一起,心情格外沉重。巫阖的腰摔得不轻,虽然没有昏厥过去,但短时间内应该无法移动,恰巧宝月驹又跑得不见了踪影。
前路未定,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她翻出火折子,学着巫阖的模样鼓腮吹气,火苗亮起来时,她眼睛一亮,凑近柴火堆去点燃,因空气潮湿,反复尝试好几次才得以成功,看得靠在一旁的巫阖轻轻笑出了声。
“你笑我干什么?"阿怜有些窘迫,伸手扒拉那些还没燃起来的枯树枝掩饰尴尬。
“我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生疏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巫阖眼眸柔和,牵起因失温和疼痛略显苍白的唇,“不是笑你。”只是觉得可爱。
“今天多亏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树枝燃烧的噼啪声中,阿怜的心跳忽有些异样。她将散落的发撩至耳后,扭头看了巫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那团越燃越旺的火堆上。
“是你先保护了我,我只是知恩图报罢了。”“哦,原来是知恩图报。”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其中似藏着几分失落的意味。他在失落什么?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起身坐得离火堆远了点,余光瞥见巫阖身上还未干涸的泥斑,忽道,“你把衣裳脱下来,明早我帮你洗一洗,再烤干。”襄恋窣窣的脱衣声响起,阿怜背过身,十指交握于身前,眼珠不可控制地乱转,最后索性闭上了眼。
为什么会这……难熬?
“阿怜"巫阖忽然叫她。
“怎么了?"她没有回头,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跟绣鸟一样又细又轻。巫阖沉默了一会,“我没办法自己脱完。”他刚刚才受了伤。
阿怜懊恼地闭眼,她怎么忘了这点。
心一横,她顺着他的话应道,“那,那我来帮你。”情况特殊,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她一层层剥去黏在他皮肤上的湿冷冬衣,露出他轮廓分明的流畅肌理。
他穿的是宽袖官服,照理说应该是个文官,怎的如此……,巫阖忽闷哼一声。
阿怜呼吸一滞猛地收手,瞬间脸红如霞,“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左胸。
“无事"巫阖眯了眯眼,本已离地几寸,又重新躺了回去。要是她是故意的一一
就算他腰上有伤怕也控制不住。
第二日上午,阿怜带着草草洗过的衣物回到洞口时,忽听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模糊的呼喊响起。
扭头望去,只见宝月驹领着几个头缠布巾的人绕过山隘朝此处奔来。她喜极而泣,朝巫阖喊道,“是宝月驹!它带着人来救我们了!”巫阖回以一笑。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宝月驹从小就养在他身边,喜食药草通灵性,绝对不会抛下他不管。
宝月驹在阿怜面前扬蹄停下,打着响鼻蹭她,阿怜抱住它的头,不停夸道,“好马好马”
领头的那人是个侠气十足的女子,翻身下马后冲她扬了扬下巴,“我叫青英,十里之外青马帮的少主。”
她拍拍宝月驹的马脖子,“这马确实是匹难得的宝马,主人落难,竟然懂得搬救兵,耐力和冲劲也是顶尖。”
“你就是它的主人?“青英微微皱眉。
模样倒是可人,只不过这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骑马的料。“我不是,”阿怜扭头望向洞口,“它的主人受了伤,正在里面歇息。”“哦?"青英越过阿怜就要往洞里走,阿怜忙拦住她,“等等!”“他没穿衣裳,不方便见人。“她红着脸小声解释,一双含情眼水汪汪的。青英卡了下壳,也跟着脸红,忽冲后头道,“青宇!递一套衣裳来!”“多大的?“那名叫青宇的青年扬声问道。青英看向阿怜,阿怜抿了下唇,“可能要最大的。”青马帮以养马卖马为生,虽形似匪帮,却不做烧杀抢掠、拦路发财之事。阿怜同巫阖在此修养的一月,青英不仅大方地给他们提供了食宿,还找来城里的大夫帮巫阖问诊施针。
只不过,阿怜隐约有些不安,这不安在巫阖频繁外出走动时更加明显。巫阖他到底去做什么了?
带着这个疑问,阿怜来到了青英所居的吊脚楼,远远就听见两个扎马尾的女骑小声议论着什么。
她停住脚步,贴着墙面朝她们靠近。
“少主怕不是好事将近了吧?”
“我看八成是,少主从前总咋咋唬唬的,跟谁服气过,偏在这人面前收敛几分,肯定动了心思!”
“那人模样俊朗,又生得高大威猛,还有了得的骑术,莫说少主动心思,就连我七.…
“可他不是有夫人了吗?”
“我们可是青马帮,要是真喜欢,管它三七二十一,抢过来不就好了?压寨夫君,听着甚是好听”
“嘘!这话可说不得,帮主听见该鞭笞你了!”“怕什.……“那大放厥词的女骑明显有些心虚,却还是逞强道,“少主是帮主的亲女儿,要是少主喜欢,难道帮主还会去偏帮一个外人?”阿怜屏息听着,眼里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