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良久魏芙宜还是准备先回沈府,等把行李打包装好准备出门登马车时,魏芙宜恰好看到风尘仆仆的沈徵彦坐在马上。魏芙宜和沈徵彦坐在同一个马车回府。沈徵彦听说魏芙宜救了一个柔然女子后与魏芙宜说会妥善安置,这件事魏芙宜信他。随后便是谈到魏芙宜的那封家书,沈徵彦扯过魏芙宜的两个腕子号了下脉,脸色骤然苍白。
魏芙宜握了下沈徵彦的手,故作淡定,“没事,夫君,从怀他那天起就该有这种准备的。”
沈徵彦垂着眼睫思考片刻,抬手把魏芙宜搂在怀里,“夫人没事就好,我们之后还会有孩子的。”
魏芙宜靠过来的同时轻轻抚住沈徵彦的后背,“我需要养一养身体,要不我给夫君纳妾吧?”
“什么?“沈徵彦身体一震,松开魏芙宜的肩膀看过来,眸光暗凝。“妾身觉得自己伺候不好夫君。”魏芙宜掩住脸假意叹惋,“在沈府,老祖宗不喜欢妾,老婆婆不帮扶妾,那天的祖母话明里暗里指责妾霸占夫君,安……从没有独占夫君的想法。”
沈徵彦抬手抚了下魏芙宜柔软的脸颊,“之前的事是祖母分辨不清,我没有想过纳任氏。”
“可是郎有情妾有意……魏芙宜推了把沈徵彦的胸膛要离他远些,被沈徵彦托住屁股把她按了回来。
魏芙宜只好靠在沈徵彦怀里,蜷着他衣领讲道,“祖母那天把话说得很明白,夫君要是不纳妾,我往后在后院的日子不好过啊。”沈徵彦本想继续反驳,想了想妻子应是在慈恩堂那天失了孩子与高氏在心里生了结,只宽慰"回府好好养身体",便没了下文。魏芙宜枕着沈徵彦的肩膀注视他的脸,凌厉的下颌线让他看起来更为肃凛,眉心频频的蹙紧却显露出他内心的焦灼。魏芙宜没管他,枕着他这个热腾腾的身体打起瞌睡。她猜到沈徵彦回来一定会找她,至于喜脉,她找当年为她治病的女医官配了些不伤胎儿的抚脉药,暂时隐去喜脉。
那天高氏兴师动众逼她让任氏做妾这件事,她心里不舒服。不舒服,就不伺候了。
回到沈府,魏芙宜看出沈徵彦很疲劳,扶住他的腰,“二爷先回仰梅院睡一会吧。”
沈徵彦揽住住魏芙宜的肩头,“我们一起回。”魏芙宜给他个笑脸,“好。”
不料此时慈恩堂来了丫鬟,说高氏要见魏芙宜。魏芙宜微微颦眉,“老太太要兴师动众了。”“我陪你去。"沈徵彦没有犹豫。
魏芙宜抚了抚沈徵彦的胸膛,“二爷一路应是没睡好觉,没事,我能应付。”
沈徵彦在这件事没由着魏芙宜,魏芙宜见状不勉强,跟着沈徵彦来到慈恩堂。
高氏接连几日都没能睡好觉,她扶着额头绣着仙鹤的额面,心里可没有半分闲云野鹤的姿态。
魏氏走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可这宗族里到处传魏氏是受了她的气跑走了。好好的一个媳妇,还是魏府最得宠的大千金,坐着沈府的马车回魏府,一天两天没回,到第三天就有人传出闲话,问候她宗妇怎么了。她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那天不过是在这堂里灭灭她的威风,怎就不行了?高氏越想越气,让丫鬟捶背的力度大点,盼了好半天才看到孙儿孙媳出现在堂门口,让他们快点进来。
魏芙宜跨过门槛,施施然站在高氏面前。
“你见我还不跪?"高氏坐正后沉着哑嗓子问。“我小产了,跪不动。"魏芙宜讲得坦然。高氏脸色大变,魏氏走时只透露出一股与她作对的气息,怎就小产了?!她期盼的孙子……没了!
“魏氏,你别胡说八道!"高氏看向沈徵彦,“你通医术,看看她是不是在信囗雌黄!″
沈徵彦沉声道,“我已去请太医过来再好好看看了,祖母,至少该看个座吧?”
高氏收敛眼神看向魏芙宜,但她瞧她这副模样也不像是一个失了孩子的女人该有的痛楚,心下有异,只当孙媳在胡闹,等太医来戳穿她就好了。复过一会来了两个太医署的太医,二人谨慎坐在魏芙宜身旁,取腕枕搭手帕,来来回回号了魏芙宜左右两个手腕,悄悄对话后低声说还得请王院使再看一下。
又折腾一圈,等年过花甲的王院使登临沈府,皱紧白眉为魏芙宜号脉后,谨慎鞠躬行礼,摇了摇头。
高氏如遭当头棒喝,不可思议看向魏芙宜。“祖母不必惊慌,可能这个孩子福薄,没有机会成为我和珩埔的孩子。”魏芙宜起身安慰道,“上次在祖母这里动了肝火,回仰梅院没多时就停脉了,孙媳这两天想了下,往后就依祖母的意思,为二爷纳妾吧。”高氏身子一颤,她听得出魏氏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把责任都甩给了她。那天堂下训媳这件事传出去倒是无所谓,可魏氏要真因这件事小产,宗族里怕是要掀起各种波澜。
沈老太爷这一宗虽是主宗,但他兄弟里也有两个分宗最近十年出了不少官员,更别提她名下那个二房庶子沈敬商,虎视眈眈准备抢她这一房的宗族财产。她这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占住沈老太爷正妻的地位享受别人的敬仰是她最大的乐趣了,这日后宗族里若再因子嗣之事把那天的事闹大,她定成罪人。“你这个事情先不要往外传,王院使何太医李太医,老妇求你们给个薄面,先将这事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