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成何体统
虚云无比虔诚轻柔地将她放在榻上，小榻太矮，他不得不半跪下，安置好她后,才收回包着她的僧袍，自她脚下站起来。颢珍珠甫一挣脱他的怀抱，立刻滚到角落里抓起地上的雁翎刀，雁翎刀程地一声出鞘，刀尖当即直指虚云的心口。
虚云的视线跟着刀尖下移，落到自己松松散散的僧袍上，他慢悠悠抬起头看她，视线直白孟浪：“泥泥真是心急。”他轻叹着，笑中带着无奈，好似被她催着做什么事一般，抬起手轻轻搭在衣襟上：“不过，我都依你。”
颢珍珠不明所以地瞪着他，然后就看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肩头的衣衫，然后又剥开里衣,那些看着繁重的粗布僧袍就像没有重量似的，轻飘飘地滑到他肘弯上，再穿过肘弯掉到地上，一瞬间，他半边身子都暴露在她眼前。脱衣衫的那只手还垂在半空中，堪堪兜住了一方僧袍，不至于将他整个腰际都露出来。
简直、简直是孟浪！
颢珍珠猛地扭过脸去，挥挥刀威胁：“穿回去，不然我就砍你！”他轻笑，不仅不怕,还往前走半步，将心口紧紧抵在她刀尖上。刀柄上的推力还在增加，颢珍珠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尖已经没入伤布，即将没入皮肉的触感，她背上一凌，猛地转过头来，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将刀拔了出来。
将退开，就见他继续上前，将那只挂着半边衣衫的手递到她眼前，他脸上挂着纵容的笑：“泥泥为何气恼，可是气我之衣衫不是你亲手解下？”颢珍珠无奈地咬牙，她早就发现了，虚云这人，惯有这样的本事，不论你跟他说什么，他只能听见自己爱听的，便不是自己爱听的，也能胡谄出自己爱听的来。
她忍着心里奇怪的酸涩，强撑着胳膊不肯后退，任由他欺压上来，任由刀尖钻入他的伤囗。
他心口上的伤较之昨晚，换上了崭新的伤布，明显妥善处理过。但刀尖没入伤布的下一刻，鲜血涌出来，雪白的伤布再次被染湿。眼见着那块血污的面积越来越大，虚云垂着眸子，伤处随着呼吸微弱地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颢珍珠的手开始抖，她再也忍不得，挥手将雁翎刀拔了出来，气愤道：“我不杀你，这、这也不是杀人的地方。”烛火昏黄，只照亮榻边这一隅，将他的影子投在被褥上，拉得很长，他身形微晃，似乎站不稳，目光却盈盈望过来，有几分欣喜：“泥泥如此心疼我，果然是心悦我。”
颢珍珠当即把眼睛从他伤口上挪开，耳根有些热有些痒，声音绷得紧紧的：“你是出家人，这样袒露身体，成何体统，快快穿好！”“体统？"他轻声重复，似是极其不解，那双清亮的琥珀眼望着她，恍若懵懂地问，“何为体统？”
若不是颢珍珠已经知道他的真面目，真的会被他这幅模样给骗了，她半侧过脸，虚着眼睛看他，利落地挑起他手上的僧袍盖在他身上，道：“衣衫严整，便是体统。”
衣衫在他肩上挂不住，堆叠在一起掉下来，都砸在方寸的刀尖上，颢珍珠被压地手腕一沉，下意识转过脸来。
晃动的烛光眷恋地流淌在他身上，照亮他温润如玉的胸膛，清晰的锁骨，宽阔的肩背，流畅劲瘦的腰身，半隐在僧裤下的小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引人无限遐想。
颢珍珠一时愣住，就见他笑着抬手，指尖慢条斯理地抚过一身如缎的皮肤，视线一瞬不瞬地锁着她：“《华严经》有云，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智慧德相，因妄想执着而不能证得。《心经》亦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之皮囊不过是法身所现，泥泥却执着于和尚不能脱衣的体统。"他的目光如有实质，重重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便下结论，“认识不到空，便说明泥泥对我的身体有妄念。“颢珍珠不懂经文不你能引经据典来辩，只恨恨扭开头道：“都是空都是虚妄！我对你的身体也没有妄念！”
他慢慢走近她，流光如玉的胸膛慢慢走入她眼中，颢珍珠下意识往后躲，几乎是面对面靠着墙，一副严阵以待拒人于千里的摸样。虚云的声音清软绵长，吐息在她脖颈后，像是勾人的精怪：“泥泥既认同色即是空，为何现下空色当前，却不敢看、不敢摸？”他身上沉香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笼罩，颢珍珠脑袋晕乎乎，指尖发痒，扣着刀柄上的雁形纹路，懦懦回：“佛祖也没说认同空即是色，便要摸别人的身子啊。”
他突然极轻地笑一声，语气里扮上了些惊诧和紧张：“摸？我只说心境，怎么泥泥却想的是摸我身子？”
低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有些痒，颢珍珠用刀柄将他往后推：“我那是跟着你的话说的，我才没有想摸你。”
他幽幽问：“是不想，还是不敢？”
颢珍珠想不也不想便回：“是不想，我一点也不想！”虚云俯身靠近她：“那便是敢，可既然敢，又何必避眼？”他总有那么多道理，颢珍珠为堵他的嘴，飞快地瞟他一眼，道：“并无不敢，我已看了！”
他轻笑开来，被烛火衬得越发眉目深邃：“那泥泥此刻见我这身骨肉，是见色，还是见空？”
他说着，便微微侧身，主动调整身姿站到她眼前，颢珍珠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肌肤是如何细腻润泽，烛火是如何在肌理上跳动，这具身体在这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