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渡我
虚云法师滚烫的身体像个火炉,在霜凝露重的清晨格外暖和,颢珍珠疲惫至极的身体松懈下来,很快就沉入梦乡。
迷迷糊糊中,有人贴着她的耳朵呼吸,气息越来越重,间或夹杂着吞咽的声音,她意识尚未清醒,恍惚间想到那几个咬人的魔物,吓得猛地一激灵,挣扎着醒了过来。
她背对着他,腰上紧紧箍着一条手臂,整个上半身都被牢牢圈住,她想挣脱,可对方抱得太紧她根本动弹不得。颢珍珠吓得心脏狂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身后的反应。
耳边的呼吸逐渐平稳,似乎并没有要咬她的意图。她试探着喊:"虚云法师?”
没有回应。
颢珍珠小心翼翼转过头,借着晨光观察他的神色。他安静地沉睡着,眉宇舒展,呼吸轻缓,微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垂顺的长睫缀着毛茸茸的金晕,整个人浸在静谧的晨光里,毫无防备地睡着。这样恬静温和的模样,一定是真正的虚云法师。颢珍珠放下心来,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惊动他。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第一次见到那些缠着他的魔物,就已经如此恐惧疲累。而虚云法师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独自对抗它们,一次次被他们折磨、恐吓,该有多恐惧多煎熬呀!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他的身体如此病弱,夜夜被这般折磨,心力交瘁,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或许现在是他为数不多的安睡時刻。
窗外天已大亮,日光落进屋里这个方位,快到吃早饭的时辰了。不知道葛大哥他们回来没有,路上可曾遇到危险,带不回粮食不要紧,只要能平安回来就好。
这样想着,日光不知不觉移到她耳畔,温暖的阳光与耳边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忽然觉得身体有些燥,她的注意力不可控制地集中在耳朵上,耳朵尖尖慢慢开始发热、发烫,然后她整个身子都变得敏感起来。她再次注意到箍在腰间的手,虚云法师的手掌很大,一只手就能圈住她的腰肢,此刻修长的手指正细细密密裹着她的肌肤,热度透过薄薄衣料渗进来,很痒,她忍不住想抖。
她莫名想起那本宝鉴里的画面,手脚交缠,身躯相贴……与他们此刻的姿势一模一样。
这、这是很不好的姿势,这样是不对的,这是成婚夫妇才能有的亲…至少她和虚云法师不应该如此。
可他们并不是因为那样的心态抱着,她只是为了安抚受惊的他,他也只是因为病弱才暂时依赖她…….
所以应该不算逾越礼法吧?
但、但是虚云法师毕竞是男子,还是本该六根清净不近女色的出家人,这样的行为放在宝鉴里已经算是越矩,若按佛门戒律,简直大逆不道!颢珍珠心慌意乱,犹豫着是该直接叫醒他,还是悄悄挣脱离开。若等他醒来,在这样的处境下四目相对,会更加尴尬的。她使劲摇头想甩开杂念,但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唇上,他的唇瓣美丽柔软,泛着润泽的绯色,她的脸颊越来越烫,连带着整个人都要烧灼起来。不行,她必须要结束这样的窘境!
她的手轻轻伸进被褥,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试图将自己的腰解救出来。
“…”
身后传来一身脆弱的轻吟。
颢珍珠停住动作,慢慢地转过身看他。
他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迟缓地落在她脸上,神色有些茫然,似乎还陷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眸中蒙着一层未散的睡意,雾蒙蒙的,像浸在水里。
颢珍珠脸颊红红,局促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四目相对片刻,虚云法师像是突然惊醒般慌乱地松开手,猛地向后退开些许距离,随后撑着床坐起来,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墙,试图尽力离她最远最远的距离。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只双手合十立在胸前,哑着嗓子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双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身上僧袍凌乱地半披着,胸膛因为紧张而剧烈起伏。他看起来惊恐万分,紧张又痛苦地向佛祖忏悔,好像他们方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颢珍珠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懵懵地坐起身,不自在地摸摸滚烫的耳尖。他的反应如此剧烈,还不停地念经赎罪,让她那点羞涩的小心思瞬间消失,甚至不好意思再展露分毫。
她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下,但解释似乎会让场面更加尴尬,还是算了吧。她抿了抿嘴,故作轻松地开口:“虚云法师,那个、该吃早饭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虚云法师没有理会她,而是独自又念了好一会儿经文,才缓缓睁开眼睛。这时颢珍珠已经下了床,站在床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虚云法师神色已恢复如常,只是耳朵上还挂着淡淡的红,他轻声道:“女施主先去,贫僧略作梳洗便来。”
已经叫她作女施主,不再叫泥泥了,看来她根本不必担心什么男女大防,虚云法师日后自会避开她,她稍稍松了口气,轻声应:“好,那我先去了。虚云看着她快步逃离的身影,缓缓直起方才佝偻的背脊,指尖轻轻摩挲着被她压乱的僧袍褶皱,眼底的慌乱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幽深的灼热。与她相拥而眠,是何等珍贵的时刻,他怎会抗拒?他舍不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