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人格混乱（二）
颢珍珠还没反应过来，肩膀上的人已经站直身体，哪里还有半分柔弱，他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墙上，露出森白的犬齿：“这次又是谁？你又要跟谁跑！”
颢珍珠脸颊胀得通红，窒息感让她本能地拉扯他铁钳般的手。他眼中燃烧着怒火,死死盯着她，不肯松手。颢珍珠痛苦地鸣咽出声，直到因为缺氧开始瘫软，身体慢慢颓下去。他才像是突然惊醒般慌张松开手，托着她下滑的身子将她抱紧：“我、我不是有意的。”
颢珍珠捂着脖子疯狂喘息，抑制不住地干呕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这个声音，这种暴戾的语气，她突然想到谢烬，她猛地抬头看他的脸，可眼前人分明是虚云法师。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方才她哄睡的那个人，前后性格便大相径庭，一个脆弱无助怕被人抛弃，一个极度缺爱非要做替身，她原本以为是虚云法师幼时吃过太多苦，且极度缺爱，才会呈现那般复杂的情绪。可加上眼前这个暴怒的疯子，她突然意识到，一个人不会有这么多面，或许、或许他们都不是虚云法师。
寒凉的晨，四处寂静无声，颢珍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试探着轻唤：“虚云法师，是你吗？”
这句话瞬间激怒了他，他猛地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还敢叫他的名字！”
此刻的他像个暴怒的野兽，他眼中的恨意，他的愤怒，绝非虚云法师所有。他是谁？方才那两人又是谁？
他们又为什么会顶着虚云法师的脸?
颢珍珠盯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觉得陌生无比，她吓得眼泪直流，挣扎着想要逃。他却死死扣住她后脑勺：“怕了？我是你亲手所塑的怪物，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他愤怒的呼吸哧哧作响，尽数喷在她耳尖：“你以为摇尾乞怜的狗就不会撕开主人的喉咙？我会把你锁进笼子里，再敢跑我就咬断你的喉管。”颢珍珠控制不住地战栗。
“小珍珠你在发抖呢。“他低笑，“现在轮到你向我摇尾乞怜了，我要你求我，我才会放过你！”
她浑身僵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等不到回应，他蓦地低头咬住她脖颈，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再敢抛弃我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你！”
尖利的牙齿抵住她的血管，只要她敢挣扎一下，他真的会咬断她的脖颈。颢珍珠痛得眼泪汹涌，却一动不敢动，她知道现在反抗只会激怒他。她努力让身体平静下来，装出乖顺的模样。
片刻后，他松开牙关，轻轻托住她的后颈，将她捧向自己，神情虔诚专注，仿佛在祈求一个吻：“舔舔我的旧伤好不好？伤口又开始疼了。”颢珍珠哭着摇头，他也脆弱地落下泪来，像是做出极大的让步：“那、摸摸我好不好？”
这似乎已是他的底线，他执拗地按着她后脑勺，不肯再退让分毫。颢珍珠后脑勺发麻，他已经将脑袋垂了下来，放在她手边，她战战兢兢抬起手，还没碰到他的头发，他却像被重击般突然栽倒，脑袋砸在她肩头，彻底失去了意识。
趴在她肩头的人，如同死一般安静。
颢珍珠梗在喉间的呼吸终于吐出，她腿软地后退半步大口喘气，然后用力将他推开，可肩上的人再次站直了身体。
眼前人凤眼半阖，眸色如墨，眼尾一抹淡淡的红，似菩萨低眉。颢珍珠被吓得有些神志不清，她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气质很像虚云法师，便壮着胆子问：“虚云法师，是你吗？”他微微垂首看来，眼波流转，慈悲如垂怜众生的菩萨。颢珍珠刚松一口气，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重新拽入恐惧深渊。“你希望，我是谁？”
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过，颢珍珠不敢回。“我在佛堂里待了九世，久到你已经把我忘了吗？"他的唇角缓缓勾起，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佛珠，笑意却未达眼底，“虚云？你爱上他了吗？”他轻轻叹息，声音里带着某种亘古的疲惫：“九世了，我以为这一世会有所不同。”
他不是，即便是一样的容貌，可他身上的阴翳可怖的气息太过庞大，他绝不是虚云法师。
颢珍珠吓得屏住呼吸，紧闭双唇，不敢应答。他微垂脖颈，低眉敛目，却有一股凌驾众生的傲慢：“这些狗崽子，生自我，为我驱使，竟敢生出违逆之心。”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她汗湿的脸颊，然后慢慢滑到她布满咬痕的脖颈，动作优雅至极：“一个个都来染指我的小珍珠，真是该死啊。”她俯身凝视她的眼睛，似菩萨垂怜又似恶鬼戏谑，他诚挚地发出邀请：“小珍珠，同我一起死吧，我们的来生只有你我，我定能改写结局。”长睫如鸦羽轻颤，投下的阴翳掩住眼底病态的愉悦，美得惊心动魄，却让人脊背生寒。
他轻轻握住颢珍珠的脖颈：“跟我走，我们还有第十世。”手掌缓缓收紧。
颢珍珠呼吸微弱，眼尾滑出眼泪，无意识地溢出一声：…疼。”声音轻得像幼猫呜咽。
对上那双扑通的、热烈的、透明的美丽大眼睛，他冰冷修长的手指突然僵住，指腹无意识松开半寸，像是被烫伤般细微颤抖。短暂的犹豫后，他彻底失去意识。
颢珍珠趁机推开他，他直挺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