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终究还是抓到她了,只不过这次被铐上锁链的人不再是他。“喊出我的名字,一一-二一-三一一"他咬着她的耳垂,用四只胳膊轻而易举的环抱住又想逃走的狡猾人类,笑声从胸腔震动至喉咙,“你知道的,不听从命令会有惩罚。”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答。
他分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尖锐指甲再次穿透了皮肉,近乎愉悦地看着再次充满水雾的双眸,眼泪与粘稠血液融为一体,变得更咸了。伸舌缓缓舔过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差点儿现在就想一口口把她吃掉。在消耗了数颗酸涩梅子与泪水后,他终于听见了那沙哑又充满厌恶的一句一一两面宿傩,我应该杀了你……
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全被断断续续的鸣咽与哭泣所打断,屋外依旧下着雨,浙淅沥沥,雨水凝结成白色透明的雾气,笼罩在宁静伫立的枯树周围,捉摸不定。
梅雨季节总是黏稠湿冷,未熟的梅子果也沾染上粘腻的白色,慢悠悠滚落至墙角,最终融化为腐烂发臭的过去,啪嗒一下,爆炸开绚烂烟花一一加深那些恨爱交织的回忆。
童年未熟的梅子终于在现在完全展露出其香甜,微微一抿就可窥见软嫩糜烂的果肉,泪水是调味剂,他咬住这颗梅子,拆吃入腹。嘘,不要惊扰了好眠。
时间已来到夜晚,雨依旧未停。
从足以溺死人的磅礴大雨变为肉眼不可见的细雨,空气满是潮湿,若是不小心吞下一粒种子,说不定会在胃里发芽长大,成为一棵参天大树也说不准。里梅提着一桶刚刚烧好的热水,站定片刻后推门走了进去。屋里只躺着一个人,从指尖到脸颊,无一处不沾染着褪不下的红晕,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被,微微一动,裸露出一点雪白肌肤。他收回目光,将木桶放下后准备转身离开。一只手拽住他宽大的衣袖,带着沙哑慵懒的声音令人慌了心神,他听见一声祈求一--“梅,帮我梳洗头发,好不好?”垂下眼眸,他握住那只手,轻声应下:
“好,我帮你。”
那道声音笑了笑,这让他拧干绸巾的手也随之一颤,他怎么会拒绝呢,完全拒绝不了啊。
木桶中的水还散发着热气,水雾飘摇,整个房间似乎都被蒙上一层看不清的面纱,气温再度升温。
黑色长发落在他的手心中,上面似乎被浓郁糜烂的气味浸透,还可以闻见酸涩的梅子味。
用木梳一点点将打结缠绕的黑发梳开,那个人躺在他的大腿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困倦模样,那床薄薄的被子随着动作胡乱下移,露出带有淤青与血色的脖颈,看起来可怜极了。
水声嘀嗒,嘀嗒,
随着逐渐浑浊的水面,那头长发也终于洗净污浊,变回最干净的模样,一滴水珠不小心从额头慢慢滑下,落在朱红色的唇角。里梅停下动作,他凝视着那滴水珠,就像是在凝视着某种世间最为值得探究的事物。
再然后,他弯下腰,
伸出一点舌尖舔去。
咕咚,喉结微动,
他吞咽下那滴水珠。
一双胳膊揽住他的脖颈,浓墨般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眼尾还泛着红晕,渔女小姐仰起头,慢悠悠舔过他的唇,“梅,吻我,好不好?”就像是刚刚所说的,他很难拒绝任何一种请求,更何况是现在呢。“好。”
里梅吻住朝思暮想许久的温唇,他伸出手,将五指插入那头湿润柔软的发丝之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唇与舌头都如同他本人般,冰凉得像是厚厚一层雪,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相碰撞,带来近乎无法自拔的快感。
听见了极为动听悦耳的轻哼声,他睁开眼,看着渔女小姐眼眸里渐渐弥漫开的水雾。
用手拂去一缕杂发,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烫,下意识发动了咒术,手掌抚摸着滑腻柔软的腰肢,每动一下,怀中的人就会发出更为粘腻的哼声。那层阻挡其中的薄布早就落在了地上,沾染许多灰尘。呼出的气息相互交织纠缠,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明白该如何接吻,该如何让对方感到愉悦,抚摸过何处时会感受到轻微颤抖与呜咽。“我不要了……”
渔女小姐想要用力推开他,眼眸里的水雾也终于化为珍珠,缓缓滴落在他的手心之中。
嘀嗒、嘀嗒,
他用咒术冻住了这些泪水,
然后含入口中,
原来眼泪是这样咸湿的味道。
里梅轻叹一声,他握住那只即将逃离的手,十指交叉,一点点圈住浑身上下都被欺负得可怜的渔女小姐,苍白肌肤上点缀着好看又狰狞的红色,耀眼夺目昏暗月光下,细雨穿过纸窗,落在床榻之上,两个人相拥着,黑色长发与银白色发丝缠绕在一起,好不容易洗净的头发又沾染上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
他舔过那些伤口,用唾液认真的、一点点治疗着,直到那桶热水渐渐变凉,他附在她耳边,用极富有谦卑的虔诚话语,祈求着询问一一“萤,我想吻你。没有回答,又或许这也是一种回答。
里梅吻住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她的长发,以及她的唇,好看又可怜的泪水再次打乱了心跳,那些眼泪也被舔舐干净。当唇与唇再次贴合时,他恍惚间觉得,冰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