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了,过往一切都化成眼眸里一滴水,流淌进浑浊阴暗的水面。
嘀嗒,
晕开一抹涟漪,
屋外的雨又下大了,
淅淅沥沥流淌过滚烫的身心,
淋雨,多么美的体验,不是吗?
等到再次清醒已是第二日午后,耳边传来永不停歇的雨声,她穿上床边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一股凉意席卷而来,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几滴血从叶片滚落,满地水洼都是积血。
目之所及是遍地尸体,那些被分裂成无数块的人类器官已分辨不出原来模样,完全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她捂住嘴,下意识挪开视线。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的杰作,想来又是来找那位怪物大人报仇的人,真是可怜呐,生命总是显得如此脆弱。在暴雨冲刷下很快就没了痕迹,只残余最后一点血腥味。茅草棚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冒泡声,萤顺着声音走了过去,看见正在煽火的里梅,他垂着眸,嘴角微勾,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梅,今天要做什么?”
萤坐在一旁的树墩上,看着锅里那些不同寻常的食材,瞬间就明了今天的食材又是自己的同类。
看来刚刚被怪物大人杀死的人们也不算是白白死去了,最后还可以成为仇人菜谱上的一道美食,这种结果显得十分可笑。不过介于那怪物的本性,听起来倒也不惊讶。
萤一下没了兴致,她把小树墩端到另一边,尽量不去闻到坩埚里的炖肉香气,那绝对会恶心到吐出来的。
撑着下巴望向更远的远方,她没什么事可做,只能漫无目的地发呆,至于究竟能想到什么那也要看运气。
天色忽明忽暗,潮湿空气让人觉得就连骨缝间隙中也要长满毛绒绒的青苔。她打了个几个哈切,眼眶有些干涩,自然是因为昨日夜里哭得太久,眼泪都要被榨干后才堪堪结束。那所谓的反转术式还蛮好用的,最起码身上被狗啃出的伤口全都消失不见。
不过源于精神深处的疲惫感依旧难以消解。从发丝到指尖都散发着酥麻,她舔了舔略微红肿的唇,忽然意识到那个坏心眼儿的梅绝对是故意留下这一处伤口。
一片略有些湿气的香樟叶落在脚边,
她将叶子捡了起来,
将雨水和泥土抹去后慢慢放在唇边,
似乎有很久没有用叶子来吹奏曲谱了,
她想,要吹什么曲子才好?
迟钝的大脑开始运转,在模糊记忆里挖掘出一位穿着狩衣、弹奏精美和琴的脸庞,虽然潜意识告诉她,这并不是一段值得回忆的过去,不过那首谱子依旧铭记于心。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那篇谱子似乎就叫做一一《萤》她的名字。
不过这本身就是个再常见不过的名字,似乎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就这样,用叶片吹奏起那首歌,声音绵长,传递于山林间,淅淅沥沥的雨就如同某种伴奏,一呼一吸都显得格外畅快。只可惜,曲子只吹奏到一半,
她远远望见了怪物大人的身影,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四只猩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掏空心心脏,死在对方手中。立刻将叶片攥成一团,她起身就想逃,
很显然,凡人绝对是跑不过那个怪物的。
她被高高拎起来,两只脚距离地面有非常远的距离,现在再怎么挣扎也无可奈何,不如放轻松,说不定还能少受点儿折磨。事实证明不要在怪物大人的面前装无辜逃跑,同样也别去不计后果地辱骂对方,两种方法最后都只有一个共同结局。一一被狗啃
再次躺在那张还未离开半小时的床上时,她感到一丝不悦。附在身上的怪物胡乱咬住她的手,紧紧攥着叶片的手松开了,怪物深处舌头舔舐着叶片渗出的绿色汁液,接着从不知名的地方又掏出许多颗熟悉的果子。她紧紧闭上嘴,再也不想吃那些酸涩未熟的梅子,这种东西本就该烂在土里,也只有这个怪物会喜欢。
“这里不愿吃,还会有其它地方愿意,你说呢,小仆人?”死死掐住下巴的手,与明目张胆的威胁。
她被迫扭过头,与怪物直视。
在这道目光中缓缓张开嘴,咬下一口又一口酸涩的梅子,酸得眉头紧皱,胃里泛起阵阵酸水,眼眶又泛起了生理性泪水。她讨厌这个味道,没有之一。
随之而来的是带有血腥味的撕咬,完全无法分清这究竞是报复还是欲望,又或许两者已然融为一体,拽着她一同沉沦。在情迷意乱之际,整个人就像是踩在暖绵绵的云朵上,她听见怪物的声音,用尖锐牙齿不停咬破耳垂,发出沉重的喘息声,用愉悦的声音命令道:“为我唱那首歌,你知道的。“又是一道显而易见的命令,并开始倒计时,嗤笑着说:“、二、三一一”
她瞬间绷紧了腰肢,完全喘不上气,两只手想要胡乱抓住些什么,最后只能用沙哑到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嗓音轻哼。
那首歌…那首歌……
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画面,在一片花海里,红得近乎妖艳的花蕊颤巍巍绽放,有人在弹奏着她哼唱的这首歌,不过最后都烟消云散。一只大手折断了根茎,将那朵花揉成充满可怜的一团,塞进嘴里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