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交握。
动作熟稔自然。
之前拍婚纱照的时候,他们几乎已经牵习惯了手。她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不用摄影师提醒,便会主动钻进他掌心。这些天的冷淡,她以为那些好不容易生出的习惯早就被掩盖了,然而,当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强势握住她时,山衔月才惊觉,她几乎是在他握下的瞬间,就本能地给了他回应。
向衡筠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看见电视被暂停住了,奶奶和妈妈忙着聊天,高高兴兴地跑过去给自己搜了个热播剧看。俞雅琦这才发觉女儿回来了,朝门口看去,入目就是两道挨在一起的身影。“诶哟,说曹操曹操到,"她笑得灿烂,“小两口傻站在门口干嘛呢,快过来!”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大门,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们之间紧紧相扣的手上。山衔月忍不住缩了缩,手掌马上被捏了一下。
“别紧张。”
“……“山衔月和他对视两秒,偏开眼点了点头。向樾行带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了双方家人聚集的中心。俞雅琦和山怀雁坐在一起,这些时日她们为小辈的订婚与婚礼安排,时常见面,性格颇为相投,久而久之关系亲近了不少,反倒是名义上的亲家母坐在了和她们相隔一段的单人沙发上。
“婚礼请柬的样式出来了,我这还没拿出来,你们刚好就到了。"山怀雁挨着山衔月,忍不住逗她一句。
山衔月出生时,山怀雁十五岁,她的身份一下从小妹变成了姑姑,好像代表着她也终于有了可以保护的人。于是她每天下学,回家第一件事从钻回房间玩游戏,变成了冲向婴儿房,捏捏抱抱她可爱的小侄女。她一直到20岁才搬离了山公馆,忙完学业后回到港岛,小苗儿般的侄女已经长成了古灵精怪的小姑娘。
她和宁璇的关系一直不冷不淡,后来更是降到了冰点。她忙于事业后,和山衔月见面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但山怀雁始终疼爱着这个侄女,以至于为她操办婚礼忙前忙后,十分上心。
两抹红霞飞上山衔月的耳尖,她咬着唇朝山怀雁撒娇,“小姑!”“好好好,不说你了不说你了,”山怀雁连连摆手投降,“小丫头就会来这一套。”
她从包里拿出几份请柬,递给山衔月。
这些都是早先过大礼时就开始设计的,出了好几版以供挑选,山怀雁大学学的就是艺术,将这些交给她,山衔月再放心不过。“你们看看喜欢哪个,有想改的地方明天我让设计师去改。我觉得这个不错,封面烫金玉兰很有质感,偏暗的红色,喜庆也大气。”俞雅琦则更喜欢另一款带着丝带的。
在这种场合,往往男人顾男人的事,女人谈女人的事,向缙和山敬驰一开始便没想参与,在不远处交谈着。
山敬驰余光瞥见沙发处的热络,视线落在宁璇身上时,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
她越来越放肆,现在在亲家面前,连做做样子都不愿了。他真是对她太过心慈手软,这些年他懒得管她那些小动作和心思,让她以为她可以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山敬驰舒一口气,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常年戴着,指末都有了清晰可见的戒痕。
山衔月抚摸着手里的请柬,这些都还是打样,但山怀雁很有心,特意在纸上设计的写新人名字的地方,印上了“向樾行&山衔月"和他们的英文名花体。和向樾行十指相扣的手在落座时就分开了,可他们腿挨着腿,肩抵着肩,不可避免地触碰着,她看着那两行字,心思有些飘忽。“我觉得这两个都挺好看的…“她轻声说,选不出哪个更好。“我看这款不错。”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只手指,轻点上了一张,将那份请柬抽出来。向樾行选的那张既不是山怀雁推荐的,也不是俞雅琦喜欢的,而是一款设计得更典雅复古的请柬。
银蓝色的封面上留白多,正中间一小块地方,银色的线条勾勒出一弯月亮与枝桠树叶,一行暗红色的花体压在中间,飘逸张扬。“Love me little and love me long."[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