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婚礼进行曲30
夜色如墨，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巧在一盏路灯下，柔和的光晕如薄纱，笼罩着这一小角，将影子拉的细长。
山衔月闭上眼后，眼前没了衡筠那张憋不住笑的小脸，她的世界仿佛按下了静音键，只是正前方的那个身躯的存在感却被无限放大，他散发的温度，胸膛因着呼吸的起伏，她似乎都能感受到。
他肯定在专注地盯着她，头皮传来的轻微拉扯感也告诉她，他的手指正在仔细地绕弄着她顽皮的发丝。
当她重新获得除向樾行以外的听觉和嗅觉，虫鸣声，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傍晚时下过一场小雨，此时晚风裹挟着土地湿润的气味扑面而来。起初这样的静谧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时间一长，气氛便古怪起来。他怎么动作这么慢？山衔月忍不住在心里不满，她想干脆将那些头发挣断，也比现在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好。
好在还有衡筠在场，她心里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兴致勃勃地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新鲜劲过了后便将注意力转去了其他地方，这里摸摸那里扣扣，逐渐没了耐心，率先打破了这折磨的沉默。
“大哥，好了没啊？”
“快了。”向樾行低低应了一声。
向衡筠在地上左右摇摆地蹲着，又问：“大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向樾行对自己的弟妹一直颇有耐心，对这个年龄差最大的小妹更是如此。“在忙一些事情，有些来晚了。”
山衔月刚因为衡筠的话睁开眼睛，就察觉男人在说后半句话时，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他没有具体说忙了什么事，只是简单的概括，这样的回答让山衔月原本波澜的情绪渐渐归于平静。
向衡筠习惯了大人用这样的话打发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于是空气再次陷入了寂静。
向樾行的注意力似乎都聚集在了指尖的头发上，就这样纵容无声一直到纠缠解开。
“好了。“他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松手时，指尖落下她的发丝，全程没有扯痛她。
他话音落下，山衔月立刻退开一步，按了按那块被扯拽的头发，头皮上的细微感觉似乎扎进了心里，只有这样用力的按压才能抑住那种感觉。指腹摸到那枚钻石发夹时，动作顿了顿，一种莫名的情绪驱使她将它取了下来，以一种略微粗暴的方式。
刚刚在向樾行细致小心下毫发无损的头发，还是断掉了。她下意识要将发夹塞进衣兜，才发觉今日穿的裙子没有口袋，只得不尴不尬地攥在手心里，重新拉起向衡筠的手往前走。向樾行没得到她一个眼神，此时才后知后觉她情绪不佳。他快走两步跟上她的步伐，试图寻找话题：“你们怎么在院子里？”山衔月没有接话，向衡筠警觉地转了转眼，有些心虚。她敢贼心不死地过来碰这架秋千，就是因为大哥不在，还有月月姐姐做担保，但即使有免死金牌在，最好也别让大哥知道。“我和月月姐姐出来吹吹风啊，“她抢着回答，语调拔高，“妈咪和外婆看的电视我都不喜欢。”
向樾行没有疑心，准确来说，他其实并不在意她们出来做什么，只不过是找不到话题的随口一问。
他的目光落在身旁着敛着眸子，兀自进屋的女人身上，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自从那晚阳台分开，他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不约而同地回到了最初重逢时的相处模式，甚至更糟糕。他能察觉到山衔月在故意躲着他，他心里难受，但也默认了她的躲避。
而他们本来的作息时间就难得重合，没有那份刻意制造的相遇相处，在京都时，即使住在同一屋檐下，他们也像两条平行线，见一面的次数都少得可怜。她回了港岛后更是彻底断了联系，他甚至有时候都觉得这几个月或许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他又回到了从前，只能从她的社交媒体上获取她消息的日子。
可她围脖上明晃晃挂着的九宫格婚纱照又告诉他这不是梦，那每一张照片拍摄时的场景他都记忆犹新，对了，他们还养了一只小狗。那张她发出来的，他入镜最多的照片，就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福满，没法截掉太多。
想到这，他唇边牵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正当他沉浸在情绪里时，臂弯处突然一紧。他侧眸看去，竟是山衔月主动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还不等他心底那点惊喜蔓延，前方的客厅就传来了其乐融融的寒暄声。主宅明亮的灯光与刚刚的昏暗大相径庭，好似幻梦被打破进入了现实。山衔月原本神情淡淡，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身旁的男人，可祁南骄的一声笑猛地将她又拉入了那天的记忆中。祁南骄了然的神色与安抚的话，反复提醒她，她有多不“称职”。几乎是那一瞬间，她压下了所有纷乱的情绪，脸上迅速调整出了一个得体的、略羞赧的微笑，挽住了身旁向樾行的手臂。她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衬衫的面料，那一层薄薄的衣服根本遮不住多少体温，或是他小臂因她的贴近，陡然僵硬的肌肉。那硬实和温热的触感令她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但胳膊却更加坚定地圈紧了些。向樾行也没有阻止她，甚至更加亲昵地，双臂交缠还不足够，他的手掌刀自覆上了她挽住他的那只手，干燥的掌心裹住她微凉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