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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袍(4 / 5)

,往嘴唇上拍一拍,“一张嘴乱说话,该打。”晴色轻晃,徐怀霜垂着眼,眸色流转,半响轻声问:“我母亲在宅子里,你要去打声招呼么?”

江修复又牵出笑,点点下颌,“自然是要去的。”言毕,他回身朝山路上的朱岳与任玄打了个你们先走的手势,二人心知他不会再去军营,便也不再等他,自顾转背离去。二人仍一前一后走在石子路上,期间有人挑了担水经过,一时没站稳,江修顺势接过扁担扛在肩头,径自将水送了过去。再回宅子时,便见冯若芝正与那位袁娘子在挑拣茶叶。江修上前问好,冯若芝有些讶异会在此处见到他,横过眼神落向徐怀霜的脸,心思转了转,故意挂着一抹不咸不淡的笑,“将军来这干什么?”江修:“路过,见一见满满,跟您问声好。”冯若芝点点下颌,“招呼打过了,将军还不走?”俞妈妈跟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早知她是什么心思,因此“哎唷”笑一声,搀过冯若芝的胳膊扶她起身,“太太,拣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往一旁坐坐,奴沏壶茶来,这茶叶您要带回去就带回去,何苦还自己亲自拣呢?”江修咂摸着这话的意思,几瞬明白过来,扯唇笑一笑,朝袁娘子摆摆手,“我来。”

正是下晌,照进院子里的晴光朦胧,冯若芝端着茶盏,淡然看着年轻人在院子里挑拣茶叶,活做得又快又细致,一时又将目光掠向徐怀霜。徐怀霜心知母亲是在考验什么,也没说话。拣过茶叶,冯若芝又张了张嘴,“妈妈,先前袁管事说庄子上的豆子都比城里杂粮铺的好些,你使他带过来,我也带些回去。”俞妈妈应声吩咐下去,下人们动作快,半盏茶的功夫,袁管事便进了院,身后跟着小厮,小厮肩上扛着一筐豆子,细了瞧,黄豆、红豆、绿豆都混杂在这一筐里。

冯若芝端着腰,往前探头看了一眼,沉吟片刻,笑道:“日头越来越毒辣,带些绿豆回去倒是不错。”

江修始终一言不发,又弯腰下去,拣起绿豆来。拣过的绿豆拿瓦罐装着,冯若芝又晃一晃扇,“红豆熬汤也行。”如此他又去拣红豆。

渐渐日暮西垂,冯若芝紧紧盯着江修的背影,蓦然笑了,“倒辛苦将军在这帮忙,妈妈,替将军斟茶。”

江修起身拍了拍手背上的细微灰尘,净过手了,接过茶盏,一入口便知味道不对,垂目一窥,不过几口能喝光的茶水里放了足量的茶叶,喝一口,有一胀沁进肺腑的苦。

沉默了一会,他三两下饮干净,舌尖刮走口齿间的苦涩,望向冯若芝,扯了扯唇畔的笑,“伯母还有什么要带回城的东西要挑拣?”正逢徐意瞳高高兴兴领着绿笤回来,冯若芝眼眉舒缓了些,笑骂徐意瞳将自己玩成这般模样,又朝徐怀霜睇一眼,再开口的话却是对江修说的,“辛苦将军,晚膳便留下一起用吧。”

江修面上笑意更甚,“也好,吃伯母一顿饭,夜里我来护送你们归家。”晚膳摆上桌,比午响时用过的又丰盛了些,炙子骨头、姜芽鸭、假煎肉、豆腐羹,还有碗炖得汤底奶白的鲜鱼汤,并两碟杏仁核桃糕。江修进食向来只顾速度,此刻却是刻意放缓了,坐在徐怀霜身侧,时不时换一双筷子替她夹鸭肉。

冯若芝暗窥他一眼,见他精准挑中徐怀霜的喜好,便自顾舀了勺豆腐羹吃着,不经意间问:“说来惭愧,我还不知将军父母是否健在。”“我自小便是无父无母,"江修没想遮瞒,“伯母可认识金光寺的明净方丈?是他将我养大的。”

冯若芝稍有诧异,“哦,你既在金光寺长大,又因何去……去做了山匪呢?江修:“与明净起了矛盾,他不再养我,我便自行寻到了虎虎山,本来只是安稳度日,后来见不得别人被欺负,索性立了个寨子,坑蒙拐骗只针对恶人。说话间,徐怀霜静静喝了口鱼汤。

冯若芝点点头,见徐意瞳捧着碗看过来,遂屈指在她跟前敲一敲桌面,复又自顾去吃饭。

俄延半晌,问了个稍显尖锐的问题,“你孤身一人,如今又做了将军,就没想过要什么倚仗?”

她的话语隐晦,却又有些明显,言下之意便是,江修如今既已做了官,倘或以后立下战功,兴许能配一门好的亲事,而徐光佑只在秘书省当差,要论权势,是比不过盛都城里那些入了内阁的官员的。江修垂着眼,夹了一块杏仁核桃糕送进嘴里,甜度适中,因此又换筷子夹给徐怀霜,答道:“我有没有倚仗,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将来,我可以成为别人的倚仗与依靠。”

冯若芝动作一停,望向他。

江修始终噙着一抹笑。

收回扫量的目光,冯若芝喝了盏茶,搁下了筷子,又催促徐意瞳:“快些吃,看你一身的泥点子,吃过了我带你去换衣裳。”徐意瞳三两下吞咽最后一口,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嗝,“我吃饱了。”冯若芝登时拉着她往西厢房去,而俞妈妈亦带着下人们跟过去,院子里霎时只剩徐怀霜与江修。

“母亲她.……“徐怀霜抬眼。

江修斟了盏冷茶饮下,“考验盘问我呢,无妨,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你我现在是单独相处。”

“还吃不吃?不吃了的话,出去走走?”

徐怀霜抿一抿唇,放下筷子,摸了杯冷茶漱口,又擦拭一圈唇角沾的油渍,才慢吞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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