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的肩,“诶诶诶,快看,快看那!被拍肩背那人转眼一睇,并未瞧清徐怀霜的脸,只看清她今个上身穿一件梨花白抹胸,外头罩淡粉窄袖长衫,腰间扎着桃色百迭裙,娉娉婷婷,一时看呆了,便呢喃念道:“风姿艳态应无比,烂煜当春一树芳…学生们一时间有些起哄,有人笑道:“你在这念诗有个屁用,你有胆子倒是下去啊!”
声音算不得小,徐怀霜听清了,沉默了会,握着马球杆打算回身。不想又一人喊:“啧,你还不去?她都要走了,你不去我去!这样的女娘我若是能认识,这辈子也值了。”
这话就尤其不妥了,徐怀霜脚步一顿。
妙仪往那头瞪一眼,“什么学生,一群见色起意的浪荡之徒!”徐怀霜轻声道:“妙仪,走吧。”
见她要走,方才高声喊过的那人立即又启声,“敢间…徐怀霜猛地一回身,握在手中的马球杆狠狠一扬,一记飞球滑向高空,砰地一声砸在那人脑门上,将他打得跌了几步。徐怀霜眼色渐渐有些冷,原本是不想与他们计较,不想对方倒紧追不舍。山坡上那群男学生没想她动辄挥球来砸,一时低呼几声,又僵着脖子喊:“你怎好打人?”
徐怀霜倒没想自己这一下准头如此好,又淡然使妙青落下一球,作势要往那边挥杆。
面向他们,她连嘴都懒得张一张。
学生们见势往后躲了躲,那被砸的学生回过神来,捉着笈囊的带子就要下来与她理论,刚走两步,一道箭矢横空往他身前射下,吓得他又蹦着往回跳。众人旋身,这才发现头顶上的山路不知何时站了三人,当先的年轻人冷脸玩着短弩,觉察他们的目光,便将短弩又对准过来,“再不走,就做好被我射成筛子的准备。”
学生们到底十六七岁,当即一哆嗦,也顾不得什么佳人,灰溜溜低着头结伴离去。
江修冷嗤一声,反手将短弩抛给朱岳,直起身子看向徐怀霜。见是他,徐怀霜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今日穿了一身极其张扬的银色圆领袍,未将头顶的发丝束起,只随意任其飘散着,恣意张扬,桀骜不驯。
徐怀霜忽然忆起曾做过的一个梦。
梦里是什么情形来着?
梦里仿佛是她参加了一场郊外春宴,独自坐在凉亭看书,也有几位公子过来将她围住,她一时有些烦闷,又不好赶人。后来梦里有一道身影逆光行来,满头发丝被风吹得乱摆,和她说了几句话,言下之意便是叫她自己赶人走。
她将那些公子给赶走了,还骂了几句。
徐怀霜抬眼看着江修,渐渐地,还有些泛冷的眼色变得柔和,忽然发现,眼下的他穿着一身银色袍子,竞和梦里的那人重合了。她站在原地没动,江修三两下就跃下山路,走山坡那条小路往下走,一路行至她身前。
妙青妙仪很是有眼力见,妙青旋身下了荒地,“姑娘我去捡球。”妙仪转背往徐意瞳那处走,“姑娘我去那头看看。”江修勾着一抹笑,低眉看向徐怀霜,“怎么不说话?”徐怀霜眨一眨眼,“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宫里出来,正往军营去,一时眼尖看见了你家的马车,就过来碰碰运气。”
说话间,江修又走近一步,望向徐怀霜的眼神里布满惊喜,“我在上面看了你许久,你方才挥杆运球打人,真是漂亮。”他嘴里说着夸人的话,眼神直勾勾盯着徐怀霜的脸,徐怀霜一时竟有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夸她做得漂亮,还是别的什么漂亮。她取下笠帽,眼睛低垂着,轻问:“军营?你不忙么?”“忙啊,怎么不忙。“江修答得飞快,“自打上回剿过匪,官家又拨了两支骑兵给我训,我忙了这头忙那头,细细一数已经有七八日没见你了,我夜里回得晚,想去找你又怕你睡下了。”
“这回好不容易见到你,天大的事也往后推推。”说着就一展双臂,要将徐怀霜捞进怀里抱一抱。指尖都快触及徐怀霜的肩,江修蓦然转眼往四周看了一圈,到底嗟叹一声,克制收回了手。
徐怀霜耳廓有些红,也不知是不是取下笠帽后被日头给晒的,遂旋裙往回走,江修勾了勾唇,拔步跟上。
俄延半响,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徐意瞳所在的田地前,徐意瞳正埋头忙活着帮人播种,陡地被箐娘撞了撞肩,这一回头便瞧见了站在姐姐身边的男人。徐意瞳正玩得高兴,忙不迭跑过来,鼻尖上蹭了不少泥,见了江修就阴恻恻一笑,旋即小声喊:“姐夫。”
徐怀霜惊愕张嘴,立时小声拦她,“你怎么乱喊!”这一声喊进了江修心坎里,忙“诶”了一声应下,看一眼徐意瞳身上的泥点子,笑得没脸没皮,“你在播种?累不累?”徐意瞳摆一摆脑袋,却又看见一旁累得气吁吁的绿笤,也觉有些奇怪,眨了眨眼,“怪哉,我怎么不累?”
江修忍俊不禁,一时大笑出声,在徐意瞳有些狐疑的目光里,过去半晌才止住笑,抱臂挑了挑眉,“不累就对了,姐夫之前没白教你站桩。”...…喊。“徐意瞳瘪瘪唇,又不想与他再说话,索性回身又往箐娘身边跑去。
身侧没了动静,江修歪着脑袋望向徐怀霜的侧脸,也不说话,许久才听她小声开口:“她年纪小,口无遮拦,你怎么也口无遮拦.……”江修刻意敛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