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的行事十分规矩,也不问徐怀霜要作甚,只挂着笑应下。
用罢午膳,院子里便站了十来位农妇。
徐怀霜细细问过几轮,又逐一暗窥这些农妇的神情,最终也只留下袁管事的娘子与一位姓何的农妇。
因她盘算着要开这样一间书斋,还未起头,便将想法轻声说了,嘱咐二位还是先在庄子上干活,待她一切准备妥当,自会请二人前去。袁娘子与何娘子十分高兴,忙不迭谢过,笑影映在地砖上颤颤巍巍,旋即各自去忙了。
徐意瞳坐不住,一双眼频频往外张望,正巧从耳房出来位约莫十岁的女娘,梳着双丫髻,两边各绑一条橙黄色的细绳,一霎与徐意瞳对上了眼,便咧唇笑一笑。
袁管事见状忙拉了她过来,又引给母女三人,“太太与姑娘们见笑,这是小女,今年刚满十岁,在庄子上长大,叫箐娘。”箐娘像模像样端正姿态行礼,“见过太太,见过姑娘们。”倒也不畏惧,垂眼前又朝徐意瞳瞅了一眼。徐意瞳一时兴致盎然,捉了冯若芝的衣袖便喊:“母亲,我要出去玩!”冯若芝莞尔摇头,戳一戳她的腮肉,“去吧,别跑远了,带上绿笤,再带上几个家丁。”
箐娘笑嘻嘻开口:“太太,我能不能跟着去玩呀?”袁管事忙低斥一声,冯若芝倒觉这箐娘性子活泼,便摆一摆手,笑道:“你也去。”
徐怀霜亦捉裙起身,“母亲,我去看着瞳姐儿。”曲径穿过田野,箐娘与徐意瞳说两句话的功夫就玩到了一处,箐娘带着徐意瞳一路跑向一条小径,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侧身去指田里的农户,“他们都在播种,瞳姑娘要不要下去耍?很好玩的!”徐意瞳今日穿一身藕粉迭裙,鞋面绣着玉荷,一路踩过来已有些沾灰,见田里排了几条长长的竹管,管身里渗透的水浇湿了泥地,便将脚往后缩了缩,嘟囔道:"这下面有什么好玩的。”
箐娘扭头望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些什么,咧嘴笑一笑,将鞋袜都脱了,自顾往泥地里踩。
徐意瞳瞪大一双眼,看着她灵巧的脚丫踩下去,高声喊:“你你你你不嫌脏?还有旁人看着呢,你不害臊吗?”
箐娘向一位婶娘笑嘻嘻打招呼,接过对方递来的一捧种子,笑吟吟回身答:“瞳姑娘,在这儿,没人会在意这个呀!”.…“徐意瞳与绿笤互相睇眼,又看一眼身后的徐怀霜,半响,迟疑开口:“姐A.…….”
徐怀霜对箐娘的举动有些诧异,但环视一圈,田间许多婶娘亦是如此,因此便莞尔颔首,“你想下去的话,就趁早,晚了可就赶不上箐娘的脚步了。徐意瞳这才慢吞吞去脱鞋袜,十根冷白的脚趾紧紧蜷着,恨不能藏进裙摆里,没几时,见绿笤颤颤巍巍下去,跺脚踩一踩,徐意瞳才有些别扭迈开脚步。脚掌踩向泥地,一霎被湿软包裹住,带着几丝温意,徐意瞳呆怔一瞬,又跺脚踩一踩,几乎是登时就欣然接受,脸上挂着惊喜的笑,捉裙往箐娘的方向跑去,“我来啦!”
徐怀霜笑了下,顺势往前走,经过一片荒田时,袁管事的那位娘子赶来,手里抓着一根马球杆,还有一袋子粗布缝制的球。“袁娘子这是?”
袁娘子看向那片荒田,笑道:“这一块是年前分出来的,并着前头那一片,先前孟老太太说,来庄子上也是闲暇,正好扩出这一块地,填平了当个小马球场,不想孟大人退隐,这庄子又到了太太手上,这里也空置下来,姑娘,您者是觉得无趣,不若在这玩一玩这个。”
言语甫落,便将马球杆与那袋子球都呈上。徐怀霜冲她笑一笑,接过马球杆,“我玩这个玩得少,准头一般。”袁娘子:“哎唷,就玩个乐,姑娘,这会日头有些大,虽有些风,但还是莫要晒久了!”
说着又递上一顶竹编笠帽。
徐怀霜点点头,把笠帽戴在头上,两根细绳绕过下颌打了个结,噙着一抹和善的笑,“娘子去忙吧。”
袁娘子为何如此殷勤,徐怀霜心中有数,也不觉反感,自始至终唇畔都挂着笑,袁娘子摸摸鼻尖,又热络寒暄几句,旋即转背去忙别的。徐怀霜握着马球杆,妙仪便将球搁置在地上,妙青往荒地里走了半截路,立了根树枝,权当是暂时的窝点。
一来一回击了不少球,徐怀霜手腕略微有些酸,妙仪旋即轻问:“姑娘要回去歇着么?”
徐怀霜目光远远滑向弓着腰不知在作甚的徐意瞳,摆了摆头,“再待会吧。”
与妙青妙仪说了会话,正聊到书斋的事,妙仪正要再搭腔时,忽向徐怀霜肩后一歪脸,“姑娘,那里来了一波学生。”徐怀霜回身遥望,因笠帽遮住视线,便腾出一只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稍刻才看清,是十来位鹤阳书院的男学生,穿着统一裀衫,头戴巾帽,肩挎笈囊,正从山坡上下来,想必是来乡间观习。
盛都并非只有松阳书院,但只松阳书院更为严谨,从里头出来的学子也多为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儿,自然也有如鹤阳书院这样稍落后一截的。松阳,鹤阳,从名字上便能分辨,这鹤阳书院虽落后于松阳书院,但却处处要与松阳书院较劲,因此对学生的课程也花里胡哨许多。这厢见过十来位男学生,徐怀霜也不好再多看,便将脸转了回来,不想那厢有学生眼尖发现了她,一人忙拍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