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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袍(1 / 5)

第55章银袍

日色橙黄,花香满园,杏树枝头上的花瓣被一阵清风吹落,翩翩落向四处。今番还算不得太热,吹来的风带着丝丝凉爽,一阵阵的。妙青妙仪使不完的牛劲,将西角的石桌挪到树根底下,搬了两张绣墩,徐怀霜就在树下与徐意瞳对坐。

因冯若芝果断搬出高梧巷的缘故,郑蝉早前使人来问过几回,说是徐意瞳跟姐姐学了有些时日了,家里新来的西席功课教得好,问冯若芝是否还将徐意瞳送回高梧巷念家塾。

冯若芝搬出来本就是不愿再与高梧巷的那个大宅子有太多联系,因此每每听了下人传话,她是这样说的:

“哎唷,瞳姐儿这些日子益发贪玩了,蓁姐儿与珂姐儿到底是比她年纪大些,瞳姐儿坐不住,性子也有些娇蛮,去了家塾,少不了那位西席又要从头开始教她,算了吧,我另寻一位西席单独教她便是。”而这要请新西席的话传入徐意瞳的耳朵里时,她正捧着一块甜瓜在园子里晒太阳,不敢直接拒绝,便暗暗咬甜瓜泄愤,仰头往雨霁院的方向瞅了一眼,倏道“绿笤!去跟母亲说,我不要什么新西席来教我,我就跟姐姐学!”于是这厢姐妹二人对坐许久,清风卷走花瓣,又卷过一阵茶香,徐怀霜转眼望去,是妙青沏了壶新茶端来,便牵着唇笑一笑。动作间,细细的柳眉稍稍往上扬,翠鬓旁垂下的雪莲流苏步摇轻晃,因这一笑也添上几分明艳。

石桌上铺展纸墨,徐意瞳嘴里咬着一块酥糖,指一指诗册,“姐姐,今日读完这些我就能去玩了吧?”

徐怀霜端着杯盏浅饮一口茶,又挥了挥茶雾,“今日多学一首《鸠隐》即可。”

徐意瞳撅着嘴,哦了一声。

懒洋洋读过要读的那些诗词,又见徐怀霜递来另一册,徐意瞳顺势低眉一看,脱口便念:“鸣鸠拂其羽,四海皆阳.………念过了,便提着笔往纸上抄一遍,偏就与那个"鸠"字作对,怎样写都写得难看,徐意瞳气性大,轻哼一声就撂了笔,“不写了不写了!我看这字就是欺负我!”

徐怀霜温然笑着,望一眼耍小脾气的妹妹,心念一转,另寻了话来说:“这′鸠'亦可称作大杜鹃,谷雨将至,它便提醒农户播种,母亲名下有庄子,你眼下既觉得它与你作对,不若咱们去找母亲,让母亲带咱们出城,去庄子上瞧瞧?徐意瞳霎时撑桌起,带翻一支笔跌在地面滚了好几圈,也不管什么字与她作对了,揽过徐怀霜的臂弯便往外冲。

寻到冯若芝跟前,徐意瞳兴冲冲说了,冯若芝正犯着懒,受不住徐意瞳在耳边鸟雀似的聒噪,只得一连迭应声。

母女三人使小厮套了车,带上十来号家丁与婢女就往城外去。清风好时节,风吹起车帘,徐怀霜的肩背歌在车壁,冯若芝见了,遂笑问:“满满,你今日兴致也这般高?”

要说也怪不得她这样问,毕竞从前的满满只会在要出门时来上这么一句:“母亲,我就不去了。”

徐怀霜欣欣而笑,一双眼在日光下益发晶莹,沉吟了片刻,才道:“母亲,我前些日子想了想,我想开一间租书与私塾并用的书斋,如今也只想了个头,眼下去庄子上,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她捏着绢子绕了绕,笑道:“既是与私塾并用,想必也需要管饭食,我并不打算去坊市请个厨子来。”

“一来,如今的男学生都去了书院,若我这书斋有人来,那便是女学生,二来,既是女学生,平日里少不了女子私隐上的麻烦,如月事、胸闷那些,坊市厨子多为男子,不够细致,我便想去庄子上寻几位厨艺精湛的农妇。”冯若芝有些讶然她竞生了这样的念头,一时眉开眼笑,摸摸她的脸颊,“满满,你真是变了。”

徐怀霜笑一笑,打帘去望外头的热闹,不一时又撂下帘子,阖眼静息。马车辗转出了城,穿过群山青翠,抵达冯若芝名下的庄子。这庄子是冯若芝年前买下的,原先归属秘书监孟大人家。年前孟大人退隐,带孟老太太回老宅安享晚年,因徐光佑在秘书省当差,冯若芝与这位孟老太太也算熟悉,手里头银钱又充裕,便将这庄子给买了下来。家丁提前递过消息,因此一至庄头,便见一位姓袁的管事领着庄子上伺候的下人在等,冯若芝来过两三回,因此袁管事忙挂着笑招呼,“太太一路过来,不若先去歇一歇脚。”

又见徐怀霜与徐意瞳,忙依次喊了。

正靠近午响,冯若芝温善一笑,持扇遮了遮阳,笑问:“可有什么时令菜尝尝鲜?″

袁管事:“有的,有的,太太和姑娘们请先走。”供主子歇脚的院子较为宽敞,三进院,还未过垂花门,左侧便是一片翠竹,入了东厢房坐下,袁管事唤来下人吩咐备膳,不多时,上来一碟笋肉,一研芥辣瓜儿,三盅雪腴羹,并三碗翡翠面,再附上一壶茶香梅子饮。徐意瞳扇了扇眼,捧着梅子饮喝了一口,叹道:“竞与城里的梅子饮不一样!”

袁管事笑答:“回姑娘,咱们庄子上除了农田,还有一处茶园,这茶香梅子饮是小人娘子研制的,这时节喝了既降火又清爽。”徐怀霜也顺势喝上几口,顺着斑驳光影望向袁管事,轻问:“待用过午膳,袁管事可否将庄子上掌厨厉害些的婶娘都请来?”袁管事先前的主子是孟老太太,孟老太太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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