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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臣(2 / 3)

巴看向座上的女人,“表姐上回教我的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姜容婵笑了一声,“是琼琚,你又背错了。”眼见皇帝面色愈发难看,夏侯瑛及时住口。姜云翊自始至终未曾正眼看过殿内站着的少年,余光落在身侧女人脸上,倏然挤出一个微笑。

“阿姐何时教他读诗了?”

“我上次去冷宫,见他在读书,正背这篇,就指点了几句。”姜容婵声音平静,皇帝却唇角抽搐一瞬,险些挂不住笑容。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阿姐不是说,只留了片刻?”她去过冷宫,他自然知晓,那夜问阿姐,她回道:“取了件东西而已,去去便回。”

鼻尖仿佛能闻到冲天的酸醋味道,姜容婵看了眼皇帝,抿唇略心虚地挪开目光。

她竟忘了曾糊弄过皇帝。

那日不过是见夏侯瑛好学,一时兴起留下教了许久,谁知皇帝会追问,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随口敷衍过去了。姜云翊喉咙发哽,终于垂眸认真打量起夏侯瑛。定然是他故意摆上一卷简牍,刻意勾引阿姐心软,一旦寻到那乳母,便叫王贞将碍眼的东西处理干净。

思及此人不过将死之人,皇帝心头顿时没那般堵得慌,唇角隐约扬起几分。夏侯瑛后背发毛,头皮一麻,于冷宫摸爬滚打十余载,他直觉何处不对,可偏偏猜不中皇帝心思。

左思右想,还是表姐眼皮子底下最为稳妥。不就是苍国话,他亦通晓,乳母曾教过他的。夏侯瑛咬了咬牙:“表姐,其实不用劳烦乳母,我也能听懂蛮夷之语。皇帝微微倾身,似笑非笑:“你先前为何不说。”面对帝王质问,夏侯瑛额头冒出汗珠,浑身似被火焰灼烧。自是因为,景贞帝严令禁止亡国之人习番邦语,先帝征伐多年,无论北漠还是南蛮,凡克一城皆毁其文书,同左右部将明言:“凡大胤国土,不可有番邦语,不可有番邦文。”

夏侯瑛是南夏废帝,更为特殊,他若承认乳母教他蛮夷之语,皇帝怪罪下来,当年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守卫也要被处置。何况乳母离开太久,偶尔,就连他自己也忘了,曾有人教过他那无比晦涩古怪的番语。

姜容婵轻咳一声,招手示意他上前,指着铃铛内奇异文字,道:“你可知晓此为何意?”

闻言,夏侯瑛犹豫着,一边靠近姜容婵一边觑着皇帝脸色,似是畏惧他至极点。

皇帝连冷笑的力气也无,面无表情注视着装模作样的少年。“你怕什么?"姜容婵蹙眉,“陛下又不会杀了你。”夏侯瑛连忙加快步子,发觉表姐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底长舒口气,心底琢磨着往后不能演过了头,否则表姐恐怕也会不耐烦。他刚开始看铃铛,便听皇帝幽幽道:“你方才不是说,死在路上也值么?”见他神色僵滞,一副尴尬模样,姜云翊嘲讽似的轻笑一声,垂眸一语不发细细打量身侧女人脸色,探寻她是否流露出关切。姜容婵脸色紧绷,虽未偏过头与皇帝对视,却隐约觉得他心情极差,倘若再同夏侯瑛温言细语说上几句,便是火上浇油。待无人时,他必要同她发疯。

现下距离皇帝颇近,夏侯瑛额头冷汗愈冒愈多,方才还能刻意忽略几分天子威压,现下却是避无可避。

他快将铃铛盯出个洞来,好在上头文字颇为好懂。“表姐,这应当是苍国贵族们自幼佩戴的东西,大致意思为:请赐鹰隼之目,洞穿云雾明辨凶吉,请赐……”

夏侯瑛指着那串铃铛,一字一句将其转为中原话。姜容婵知晓他当真通晓苍国语言,一时间也未追究他隐瞒的罪过,眼眸微亮道:“你将这些器物带回冷宫,将铭文写下来,呈给我与陛下看。”如今夏侯瑛无须离京,她也不必再派人于路上保护他。至少近几个月,他的命算是能保全了。

一晃数日,许是皇帝被气狠了,未曾同姜容婵提及半句夏侯瑛,听闻她道:“夏侯瑛在编纂本册子,打算教宫中暗卫几句苍国语,届时或许会有些用处。姜云翊脸色淡淡的,颔首道:“他有心了。”见她狐疑地打量自己,少年唇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阿姐,他此举是为你好,我总不至于连这也看不惯。”

“既是天子,自然得心胸宽广,"姜云翊笑吟吟的满脸轻快,“阿姐对他无意,我岂会因此胡乱猜疑。”

姜容婵松口气,转瞬却一颗心提了起来,觉得皇帝哪里不对。她揣着心事,夜里总睡不安稳,蓦地睁眼却险些惊叫。一道人影在她身侧坐着,幽幽盯着她看。

姜容婵猛地起身,与皇帝近乎贴面,惊魂未定问道:“你今夜不是在未央宫么?”

今夜无月,姜云翊进来时点上一盏灯烛。

跳动的微弱火苗照得他脸色晦暗不明,将少年身影拉得极长,似泼洒的一地浓墨。

他半响不语,轻声道:“忽然想见你。”

就寝前,栾平禀告:“殿下今日去了冷宫,待了约莫两个时辰。”姜云翊披衣起身匆匆赶来,质问的话却卡在喉咙,想起那个贱人惯会装可怜。

他越是强硬,越衬得冷宫那个无比乖顺可怜。皇帝被怒火灼得喉咙发痒,躺下后僵着身子,合上眼却半响无法入睡。翌日清晨,伺候他穿衣的内侍战战兢兢,不敢窥探皇帝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只盼今日莫要有大臣惹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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