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
姜容婵睡到辰时三刻才醒,不知皇帝何时离去的,却听见云苓小声道:“奴婢今早奉命去天禄阁取书,碰见朝臣了。”她算了算时辰,问道:“今日下朝这般早么?”“陛下阴沉着脸,那帮朝臣不敢拖沓,禀告时都极为精简,至于要银钱的更是打算往后拖个几日,待殿下在宣室殿时才去要。”姜容婵闻言笑了一声,她在一旁时,皇帝好说话许多,倒让朝臣将她当财神了。
她拿起云苓取来的简牍,为着夏侯瑛编的那本册子,她昨日列了整整几十卷书,大部分皆在昨日送了过去,如今就差这册唯有天禄阁才有的书卷。“你将它送去冷宫。”
姜容婵说完后顿住,微叹口气道:“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她那个表弟太过勤奋好学,冒着大雪一日里来好几次,疑惑得解便走,连杯热茶也不喝,只怯生生道:“表姐,我不敢多留。”还不如她亲自去一趟,将疑问一股脑答个清楚。带了寥寥几个随从,姜容婵披上狐裘便往冷宫的方向去。广阳殿内的宫人各司其职,同往常一般小心心翼翼擦拭神像,将供奉的梅花换作新的。
“阿姐呢?”
少年幽幽声音响起,宫人手一抖险些将花瓶摔在地上,她连忙行礼,心中腹诽皇帝为何回回进殿都悄无声息。
姜云翊见宫人吓得不敢答话,径直入内殿,撩开床幔后,盯着空无一人的锦榻。
不知为何,饶是看不见皇帝脸色,宫人也觉他现下异常可怖。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殿下方才出去了。”皇帝还未来得及将上朝时的龙袍换下,垂下眼眸沉默一瞬。猜不透天子心思,宫人喉咙发紧,道:“去冷宫了。”少年终于嘴唇微动,问道:“何时回?”
“奴婢不知,"宫人察觉落在头顶的目光,瑟缩一下,绞尽脑汁想给皇帝一个较为妥帖准确的答复,“或许……傍晚时会回来,殿下吩咐不必备午膳了。”死一般的寂静后,宫人听见一阵组玉佩晃荡相击的清脆声音。一声,两声,逐渐急促,逐渐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