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马车
姜容婵恍若看不见他何等神情,淡声道“他母亲应当是我姨母。”“是么?”
姜云翊闻言半眯起眼,望向她身后少年,日光照耀下那一头暴发泛着褐色。他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杂毛畜生,像路边的癞皮狗一样躲在姜容婵身后。委实让人一见便心生厌恶。
夏侯瑛察觉到皇帝垂眸审视自己,那目光仿佛他是一团烂肉。浓烈的厌恶与轻蔑如烈火灼烧皮肉,夏侯瑛不由僵住,往姜容婵身后贴近几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倏然变得尤为骇人,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似的。偏皇帝本人嘴角还带着笑,两相对比格外诡异。求生的本能使得夏侯瑛头皮一麻,后背凉到天灵盖,下意识攥住女人袖口,脱口而出“姐姐一一”
“住口!”
皇帝脸色铁青,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慢声道“朕若再听见一句,必拔你舌头。”
“表姐,"夏侯瑛声音低下来,细如蚊呐,灿烂笑意亦是消失无踪,“陛下为何这般厌恶我。”
姜容婵眼皮一跳,轻声道“你少说两句。”她仰头望着皇帝,“我有话同你说。”
姜云翊垂下眼睫,缓缓扬起唇角。
“阿姐,什么话要避着你唯一的血亲?”
言罢,皇帝甚至瞥了眼夏侯瑛,似笑非笑:“他唤得这般亲密,想必你们一见如故。”
姜容婵闭了闭眼,冷声道“一见如故又如何?”皇帝紧抿着唇,额角青筋隐约凸显,半响才道“凭什么?”阿姐当年与他初相识时,一副谨慎戒备的模样,过了段时日才放下防备。如今夏侯瑛与她刚见面,便能乘她的马车。姜容婵学着他一字一顿的语气,道“不是陛下说的么?他是我血亲。”眼见姜云翊脸色难看,她声音柔和“过来。”待他俯身,姜容婵凑上前附耳道:“他或许能帮忙寻到苍国的路。”女人吐息如春风拂耳,顺着耳朵灌进身体。“如此,便不用你取血了。“她语气微顿,“你无须再冒险,不好么?”姜云翊眼睫颤动,毫不顾忌一边还有夏侯瑛,径直攥着她手腕上了马车。身侧再无外人,他细细打量女人的神情,伸手抚着瓷白脸颊,语气古怪。“阿姐是为了我,才认下他么?”
姜容婵只好颔首"的确如此。”
“那我赐金封官,让他去寻西南夷的路,阿姐莫要认下他,”他嘴唇似抖了下,眼神死死凝在女人脸上,轻声问“阿姐会答允么?”“他若真是我表弟,岂有不认下的道理。”姜容婵语气浅淡,心底却有潮水澎湃,一股股咸涩的水涌到口中。分明知道眼前少年会痛苦不堪,却不得不说这种话。若不认下夏侯瑛,待他被榨干最后一丝可利用之处,便会收到赐死的旨意。唯有认下他,皇帝方才会犹豫着问她意见,虽恨极却不会一言不发杀了他。只是……
姜云翊脸色铁青,只觉喉咙血气翻涌,耳畔似有长而刺耳的鸣叫,恍惚好像听见她的声音。
“陛下、陛下……”
姜容婵身子一软,似倾身靠在他怀里,却是支撑着他。她犹豫一瞬还是改口,望着少年惨白的脸色,如年少时那般低喃:“山君,你莫要吓我。”
良久,随着马车忽然开始行进,皇帝终于恢复一点血色。至少瞧着有了几许活人气息。
姜容婵眼眸倏然睁大,云苓和夏侯瑛都在长乐宫,就这样被甩在车后。她想撩开车帘吩咐慢些,顺便回头看一眼,刚转过身,便听见案几响动。有人自背后抱住她,下颌抵在瘦削肩头,温暖干燥的触感从后颈蔓延至颈侧,反复流连。
“阿姐,身边为何不能只我一人?”
少年声音有点含糊,眼眸被妒火烧得泛红,还要在姜容婵面前假作大度。“我不杀夏侯瑛,"他顿了顿,才语气平稳继续道“阿姐也怕我赐毒酒一盏,故而执意认下他,我都知道。”
姜容婵不语,却听见他道“连姐弟的名头,也有人同我抢。”皇帝喉咙发紧,他已经学会忍受姜容婵不将他当夫君。左右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何尝不算一种非君不可。但现在,这点"唯一"也被打碎。
似乎唯独夫妻才有资格要求对方全然忠贞,不给外人留下一丝缝隙,所谓朋友姐弟兄妹之间,都无此权利。
姜云翊闭了闭眼,心中一遍遍劝慰自己。
无妨,等他们成了亲,做了真夫妻,便能时刻光明正大盯着她踪迹。一只手探进衣摆,姜容婵险些惊叫,旋即意识到是皇帝。与平常不同,他颇有耐心地用指腹细细描摹被衣料覆盖的肌肤。姜容婵被他抚得肌肤发痒,下一瞬,本就松垮的腰带彻底滑落。她惊怒交加,呼吸急促地想推开他禁锢,失去腰带束缚的宽大衣衫逐渐散落,露出若隐若现的雪色。
“这是白日宣淫,"姜容婵心头涌起惶恐,“这是马车!”皇帝唇角带笑,回到未央宫他总归心绪好些,不似方才喜怒无常。他只是按着太医教的法子,轻轻揉着女人腰侧,留下绯红揉捏痕迹。“阿姐以为我要做什么?”
姜云翊语气终于含有真情实意的笑,盯着她窘迫到红透的耳尖,心心里抓心挠肺的痒。
想含着她耳垂,用齿尖磨最敏锐的地方,温热吐息掠过时,她会不停地抖。他都见过。
天底下唯有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