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陆长离道:“殿下这般看着臣做甚?”
萧洛之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表哥你想看,我指给你便是。”萧洛之扫视人群,正欲指明,却发现陆长离的目光已牢牢锁住元朝露。“那是何人?"陆长离眉头微蹙。
萧洛之答道:“正是元二小姐。表兄见过?”陆长离声音极其淡,“有些像一个故人。“那目光透过元朝露,仿佛看到了别的什么。
萧洛之道:“是何故人?”
“在江南遇到的一位女子,已经逝世罢了。二人只是乍看有些像。“陆长离回头浅笑,“燕王殿下这般,莫非是动了心思,想令臣娶元家女?”萧洛之道:“表兄似乎还未曾娶妻。我刚刚便想………他这一位表兄,多年洁身自好,不染女色,还未听闻他与女子有过何风流韵事,陆丞相与陆太后,也曾想为他指婚,却都被其婉拒。久而久之,高门皆知陆家郎君眼界极高,然欲与陆家联姻者,亦从未断绝。陆长离道:“太后容不得元家女。即便殿下与她婚事作罢,也断不会允臣娶她。”
话音极淡,消散在风里。陆长离余光从元朝露身上移开,与燕王信步向前。大大
处在二人话题之中的元朝露,自然不知旁人如何议论自己,此刻正提着书箱,与裴岚立在廊下交谈。
今日弘文学宫午后并未排课,众女下学极早。她与裴岚约好午后一同出宫,去阅武场看天马。这位裴小姐看似清冷,却是外冷内热,心肠热忱,不曾看低过她的过往,有半分轻慢,反倒因为蓬莱宫之事,二人有了来往。这是元朝露到洛阳后,真心结交的第一位好友,也不愿拂其面子。再者,燕王已反复告知,他们之间婚约全无可能,那自己便借今日这机会,去看看裴熙的为人如何,与之试着相处……元朝露与裴岚在廊下短暂告别,转身往寝殿更衣。入内,便见殿内桌案之上堆满了衣袍,荷衣的身影在殿中穿梭收拾着行囊。元朝露将书箱搁下,“荷衣姐姐,后日你便要离开京城去给阿姊送解药,我为你购置了几套新的衣袍,路上风尘大,方便你换着穿,你看看可还合身。”荷衣看着那衣袍,立刻红了眼眶道:“怎么还准备了这些,当真是极好的料子,阿雎你费心了。”
元朝露伸手接过荷衣手中的月白长衫,“阿姊那边情形不明,你此去万事小心,若有难处,便托人往京里捎信,我会想办法。”荷衣挽住元朝露的手,“我会将药平安为你阿姊送到,但我走后洛阳便只有你一人,我实在放心不下。,”
元朝露笑着将衣袍细细叠好,放入她的包袱里,道:“其实荷衣姐姐你不在也好,我也做事也没有忌惮,不然像上一次你中毒,我日夜挂念,终究是过意不去……”
荷衣凝望着她的身影:“还有一事,阿雎,你听我说。我不在,你一定要小心那些朝堂上的高官。”
元朝露停下动作,回首,不明白为何突然说这个:“荷衣?”荷衣欲言又止。其实不止今日,前几回她也旁敲侧击提醒过元朝露。元朝露早就察觉她另有话要说。
荷衣笑了笑:“没什么,便是让你提防他们,不要得罪权贵。日后我不在,你若遇着难处,便去找齐医师商量。”元朝露轻声:“好。”
荷衣要去太医署拿齐羽调配好的解药,元朝露则移步内殿换衣。她打开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套崭新的骑装,针脚细密平整,一眼便知是上等手艺,上一次天子让穿着骑装的她在面前转一圈,过了数日,这套骑装便这到了她殿中,相比于此前,袖口收得更利落,显然是照着她的身形细细改过的,极其合身。
天子心细如发,连这般细微之处都考虑得周全。只是……自那夜离开宣德殿后,宫中再未传来任何对她的传召。二人已数日不曾见面。
这段时日最困扰她的,便来自那位陆家陆屿的纠缠,此人已连着两日堵在她下学的路上,趁她落单时从廊下隐秘处走出来。陆屿的再三冒犯,便是依仗着太后,她得杜绝此事再发生。元朝露将骑装从柜子中取出时,只听“哗啦"一声响,窗户被狂风从外劈开,元朝露上前将窗户从外拉回来,眸子抬起,天际铅灰阴云滚动,忽而担忧起今日的出门,怕是要被雨水搅乱。
正这时,外殿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元朝露转首,见荷衣踉跄步入大殿,面颊苍白好似一张白纸。
“荷衣姐姐,怎么了?“元朝露心头一紧,连忙迎上去,扶住她颤抖的手臂,“可是拿解药时出了什么事?”
荷衣一把抓住元朝露的手,那指尖冰冷刺骨,令元朝露不由打了个寒战。荷衣瞳孔晃动,溢满惶恐之色:“我见到了那人,害你阿姊的人!”这一段话没有前情后果劈来,元朝露让她冷静下来说,荷衣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你阿姊闭眼前,你曾问她还有什么遗憾?”元朝露喃喃道:“阿姊说,若是可以,去查一查当年元家被陷害的真相。”“不止这些!"荷衣猛地拔高声音,眼眶瞬间红透,“她未曾告诉过你实情,她也曾遭人陷害,怕你为她涉险而被牵连。”元朝露见她神色如此惊惶,已知事情绝非寻常,连忙扶着她坐下。荷衣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字一句道来:“你阿姊在江南之时,曾遭一对兄妹陷害,他们算计她身、污她声誉,夺她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