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看看你阿娘我,你爹当年带回来那么多不安分的?哪个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谁敢蹦哒,我打折她的腿,撵她出门。”林氏越说越气,手指几乎要点到明妩额头上。“你就是个没用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知道反击。”“阿妩,阿娘早教过你,做当家主母,心不狠,站不稳。你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现在好了,连个下贱胚子都敢骑到你头上撒野,你连自己正室的体面都护不住。怨得了谁?!”
她选择性忘记了,她忙着整天跟那些妾室吵架打架。根本没时间管明妩,不顺心了,就是训斥,责骂。
要她听话,要她乖巧,要她懂事。
从没有教过她,如何掌家,如何处理危机……现在又来指责她没用,没出息。
林氏说累了,重新坐回椅中。见明妩乖巧地低着头一声不哼。心里的气消去了些,语气也放得柔和了几分。
“你是我的亲骨肉,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我能害你么?”“这次吃个亏也好,长个记性。往后,要多听听阿娘的话,记住了吗?”春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满心期盼的老夫人能疼惜夫人,然而,等来的却是老夫人对夫人更深的苛责。
夫人明明才是受伤的那个啊,为什么要去指责夫人?春楠想不通。
“老夫人。您是没瞧见夫人当时有多凶险。那……”林氏打断:“那是她自个儿没用。”
“我早说过。要趁着那狐媚子根基未稳,就该牢牢抓住相爷的心。”“只要男人的心在你这里,莫说一个齐蓝,就是十个,也翻不出你的掌心去。”
“这都是阿娘活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的教训。当初,要是有人告诉我这些,我与你父亲也就不会”
林氏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阿妩,你不要怪阿娘念叨你。阿娘也是爱之深责之切,阿娘不希望,你跟阿娘一样,悔恨终身。”
“你明不明白?”
明妩垂了垂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一道浅淡的阴影。“母亲,我与你不一样。”
林氏眼睛一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夫妻之间,男男女女的那点事吗?别以为当了丞相夫人就…”
明妩声音清晰,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相爷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总之我的事,母亲不必再费心了。”
林氏声音骤然拔高。
“我是你母亲,你的事,我怎么能不管?”“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商户之女,让你抬不起头。你怪我们给你一个好的出身是不是?”
明妩只觉一股巨大的疲惫感铺天盖地涌来。“我没有。”
“没有?我看你就是。你现在是丞相夫人了,了不起了,瞧不起我们这些商贾了,是不是?”
明妩知道说不通,便干脆闭嘴,不说了。
林氏见明妩沉默,觉得她就是被自己说中了。她气得面红耳赤。“明妩,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改变不了,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事实。”
“明家将你养得这么大,你该为明家考虑了。”林氏语气生硬地问:“上回跟你说的,让你给你兄长在户部找个差事的事,怎么样了?”
明妩抬眼,看着林氏,平静地道。
“我没跟相爷说。”
林氏的脸色瞬间铁青,她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你说什么?我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你竞……“你这个逆女!”
最后一个字是吼出来的。
林氏怒极攻心,扬起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朝着明妩的脸颊狠狠掴去。明妩却昂起了头,不闪不避,清澈的眼底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决绝。
打吧。这一巴掌落下,她对明家最后那点残存的眷念,也就彻底断了。先前她还顾虑着,自己若离开,陆渊会不会迁怒明家……现在,她不在乎了。
“老夫人,使不得啊!”
春楠大骇,尖叫着扑上去,用整个身体抱住林氏扬起的手臂,哭喊道。“夫人身子弱,刚受了惊吓,经不得打啊。您要打就打奴婢吧,奴婢替夫人受着。”
林氏的手臂被春楠死死抱住,她怒视着明妩。当她对上明妩那双眼睛时。
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孺慕,委屈,渴望亲近。只剩下冰冷的,彻底的疏离和漠然……
林氏的心猛地一沉。
她脸色煞白,踉跄着连退几步,撞在身后的椅背上才勉强站稳。一股巨大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继那个与她决裂的大女儿之后,眼前这个从小乖巧懂事,无论她如何责骂都默默渴望她,亲近她的小女儿明妩。
此刻,也与她……彻底离心了。
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涣散,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是我错了吗?”
“不……不可能……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还年轻,不懂事……等你们长大了,吃了亏,你们就知道“就知道阿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春楠没有再理会林氏。
她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扶住脸色惨白的明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