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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1 / 3)

第39章计划

他不同意。

他虽坐着,但能看出他身形颀长,一头乌发松松垂落宽肩。一身墨蓝的深衣,外穿一件同色鹤氅,宽大的袖袍堆在膝上,沉沉的暗色显得唯二裸露的手和脖颈更加白皙,像雪落在墨上,清雅却又脆弱。他的面容都隐藏在面具之下,眼窝深邃,只能瞥见一点烛火的亮光在其中闪动。

是风吹烛火动,亦或是其他什么在动?

林衔月和他似是似非的目光对视,直到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急忙从隔壁房中出来,正是去锦州前,那位救下陆简的车夫。他拿了一件厚实的玄色貂绒披风,连忙搭在男人肩上,语气急切道:“少主子,大夫说了,不可着凉。”

少主子,林衔月心里念叨。

他又拍醒在一旁睡着的阿浪,“小少爷,醒醒,别在外面睡。”小少爷,林衔月又重复,二人还在对视。

谢宣霖眼神一僵,随即转头起身自责道:“可是把你吵醒了?”他搭了一下男人的手背,又将桌面上的手炉塞在他手心,“快暖暖,还好热着。”

林衔月看着他们之间自然熟络的互动,目光重新落回轮椅上的人身上,语气有些粘滞地问道:“不知这位…是何人?”她是问向他的,但谢宣霖笑着替他解释:“这是我近年结交的幕僚,姓顾,单名一个衍字,原是玉州人士,大家都唤他顾少主。”“顾?“谢衡远神情一动,“你若是少主,那雁门楼楼主,可是当年的大理寺少卿顾景明?”

这人林衔月略有耳闻,当年是大理寺少卿,以断案精准、性情刚直闻名,但他因与二皇子走的近,第一批站出来质疑的人,却遭到满门抄斩,未想如今竟还活着。

“正是家父。“顾衍淡声道。

谢衡远却皱起眉:“可十年前,顾家是个女儿,又何来儿子?”顾衍微微欠身,拱手道:“回王爷,在下并非亲生,乃是家父认下的义子,蒙他不弃,承了顾家姓氏。”

他又看向林衔月,声音依旧温润:“在下见过林首座,算起来,这已是第二次相见,不知林首座近来可好?”

林衔月的眼神锁在他面具上,语气稍冷:“上次顾公子就不肯露面,如今又是深夜,顾公子有何至于带着面具?”

“在下……“顾衍收回端礼的手,目光垂在膝上,“在下脸上有疤,狰狞可怖,怕惊扰了各位,实在是不敢以真容相见。”林衔月又问:“那日你称自己从石漠来,为何不说自己是玉州少主?”顾衍抬眼,面具后的目光与她撞了个正着,他轻笑一声,语气倒坦然:“不愧是林首座,三言两语便将在下问得无措,那日在下确是身体不适,况且林首座当日也未曾亮明身份,在外行走,多几分谨慎、少几分坦露,林首座恐怕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吗?”

他将话题抛回来,林衔月一时语塞,只得作罢,沉声道:“我不管顾少主是否同意,除夕那日,我必须去金明池。”顾衍似要说什么,谢宣霖立刻道:“顾公子,还是先听听林首座如何打算。”

事急从权,林衔月看了众人,思索道:“三殿下既与玉州来往,便知我前日去过锦州,王爷也在此,我便不隐瞒了。”她将宫女证言简略复述,顾衍此人听到郑绾书似乎并无什么反应,一直静静地看着手心的暖炉。

林衔月最后道:“徐琰已经对我有所怀疑,皇上也不信任我,我再留在无间司,只怕牵连更多,况且皇后……

再次提及郑绾书,她深吸了一口气,余光看向顾衍,轻声道:“她让我在除夕庆典上……杀了皇帝,将来已辅佐之名,坐上摄政太后之位,她还说她可以替林家翻案。”

最后那句,林衔月语调缓慢,像是说着旁人之事,还有些不真切的意味。顾衍似乎依旧平静,那张深沉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神情,唯有拢住暖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略微泛白,而后又极快地松开,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林衔月说完,几人便沉默良久,唯独一旁的阿浪单手撑着下颌,晃着茶杯单纯道:“没想到世间竞有这么不择手段的女子,如此狠厉,在下真是佩服。陈年旧事,盘根复杂,阿浪并不懂这些,但说出来,犹如说书先生手中的惊堂木,最后那一拍。

良久,顾衍才垂眸开口:“那封信在何处?”“在世子手中。"林衔月也垂着眸,静静地看着眼前那杯茶。顾衍又道,声音平稳无波:“林首座,看来是想假死在他们面前。”“看来顾公子颇懂我?”

林衔月勾唇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她再次向众人道,“皇上疑心如此重,唯有让他们亲眼见我身死,才能真正算了绝后患,金明池下方有水道,只有百年前的旧档才有记载,那日我便从水下逃离,我已经勘察过了。”顾衍无意识攥紧衣袖,抬头道:“那你可知,此行九死一生。”林衔月后仰身,靠在椅背上,看着他淡然道:“自然知道,你都说了九死一生,可但博一线生机,又有何惧?倒是顾公子,为何如此在意在下的生死?”她又问得尖锐,顾衍攥紧的手骤然松开,下一刻便答:“林首座深谋远虑,多年来救下不少人,如今天下未定,实不想看到白白牺牲之事,况且你若顶罪,府中郡主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正是,”谢宣霖立刻接话,“郡主已与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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