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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1.暴雨将至(2 / 3)

民们哄堂大笑。

司潮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成年人从不内耗,有仇当场就报。

她若无其事上岸,微微扬起嘴角,想着十五年不说方言,多少有点生涩,不然杀伤力还得加倍。

重新背起登山包,司潮抬头望向这方出生长大的渔村。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时间和海潮的冲刷,几乎没什么人为的变化。文明与富庶的脚步似乎也无法跨越山海天堑,只得止步于崎岖的海岸线。

长汐屿是典型的海山岛,西依东海,东临太平洋。跟闵越其他地方八山一水一分田的地形类似,岛上绝大部分是嶙峋的山石,只给长汐村留下港口边狭长的一道平地。

横亘在司潮眼前的就是唯一的村道,东西走向,还是旧时的石板路,中央的石板早已破碎风化,露出底下斑驳的沙土。

村道一侧,背山面海处错落分布着一些石厝,多以平房和二层小楼为主,也是上世纪留下的老建筑。

海边风大,当地人只能就地取材,用火山岩和花岗岩叠砌咬合筑墙,屋顶盖瓦,弓瓦上再压排石以防风。

如今因临近拆迁,有些石厝的门窗已卸下,仿佛陈年朽旧的尸骨群,张着空洞的眼窝和口嘴。赭灰色外墙颓圮不堪,硕大的朱红“拆”字标记正如死囚脸上的刺黥,触目惊心。

司潮踏上村道,身后犹自传来船夫梁的骂骂咧咧。

长汐屿耕地稀少,当地人多以打渔为生,水性自然绝佳,他倒不至于出什么事。

——水性不好的,都死得早。

村道上有几个渔民路过,瞧见司潮,一个个眼神也像见了鬼。她没有理会,一路只顾向东走。

夕阳犹悬在西边海平面上垂死挣扎,将长汐屿的山廓和石厝都染上昏绯的光晕,像蒙上一层淡淡的血色。

回港的渔船密密麻麻停靠在栈桥两侧,仿佛整齐排列的钢铁坟茔。群飞的海鸟嘲哳长唳,正齐齐北迁避风,远看如同开拔疾行的舰队,白帆点点,唯恐逃之不及。

而孤岛另一侧的东南方向,黑云压坠半边海面,被风撕成碎裂的渔网层叠罩来,既昭示着正在逼近的热带气旋,又仿佛舞台的大幕悬落,静待开场。

暴雨将至,宜早归家。

司潮早已没有家。记忆中称之为“家”的老宅,如今只是长汐村东侧一幢孤零零的石头厝,墙上也已画好“拆”字标记。她找出钥匙开门,老式的木门锁虽然还能开,却关不上。

住在海边,什么东西都坏得快。她倒也不意外,将背后沉硕的登山包小心翼翼放到地上,扯开拉链。

睡袋,工具箱,干粮,饮用水,手电筒,剩下的全是微单、DV、云台等各色摄影器材。

幸好早有准备,她先取出工具箱,三两下利落换好前后门的新锁。

毕竟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保证自己的安全可不行。

她父亲郑延海是外乡人,流落到长汐屿才算有落脚处,盖出这幢一进两开间的石厝。自十五年前司潮离开后,房子再未住人,处处弥漫着老旧的陈腐霉味,杂草从开裂的花砖缝里探出头,倒长得郁郁葱葱,算是唯一的活物。

天色将晚,老宅又早已停电,司潮开窗通风,找到木桶出门打水,准备先凑合睡一晚。

闽越多敬神,家家户户门前院内都有神龛,供奉着海妃娘娘和一应陪祀,一日三餐饭前都要上香敬拜。此时天光一点点沉没,炊烟和着敬神的香烟袅袅升空,金纸燃烧的灰烬散在潮湿闷热的空气里,如同大雾缭绕整座孤岛。

长汐屿饮食用水全靠地下淡水,只村东西各有一口井。挑水回来时天已全黑,司潮路过船夫梁家,被涌出的滚滚烟雾呛到,不由多看一眼。

院门关得不紧,廊下一盏昏暗的孤灯摇摇晃晃,梁通跪在石板地上,面对神龛虔诚伏地,口中念念有词。她心觉荒谬,摇头无声冷笑,挑水走开。

入夜开始起风涨潮,白垩色的浪沫冲刷着村道外的堤岸,却发出噼里啪啦的击石声。

司潮走在路上听见声音,探头下望,忙取下便携式DV,开机拍摄。原来浪潮里不只有海水,而是裹着密密麻麻的死鱼,翻起的银白肚腹反射着诡异的光。有些求生的鱼拼命涌到岸上,仍在蹦跳挣扎,不多时便声息全无。

鸟兽鱼类长居海上,对即将到来的天灾最是敏感。

长汐屿地处东海,年年都逃不过台风侵扰,每次来袭前夕总有种种异象征兆,渔民都谓之不祥。然而十五年过去,气象预报技术已能提前预警,总归不会像从前那样死人。

司潮拍好一段素材,回到家,将堂屋大致收拾干净,从登山包里取出上船前买好的干粮。端午才过不久,烧肉粽倒也算应季,却远不如记忆中阿妈做得香糯。

其他房间暂时顾不上管,她收拾妥当,直接在堂屋地上铺好带来的睡袋,倒头便睡。

她自然睡不安稳。

旧宅流连着太多过去的幽影,又或许,长汐村的老人说这房子风水不好,也有几分道理。才坐过十几个小时的越洋航班,她疲倦至极,毫无防备地沉沉溺入梦境。

她从高处跌落,坠入深海,却仍在持续下沉。

海平面急剧上涌抬升,节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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