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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4 / 7)

你们被劫匪冲散后,阿玥在护卫护送下艰难逃脱,已与长兄会和,君母他们亦无事。”他截断灼玉喋喋不休的话:“阿蓁,你已担惊受怕数日,理当休憩片刻。乖,别再说了。”

并非嫌她聒噪,只是怕她再多问,他就会多答。马车抵达一处宅院,容濯抱着灼玉下了马车,守在此处的护卫见终于回来,忙上前:“殿一一”

容濯蓦地抬手打断了他。

他抱着灼玉入了房中,侍婢已备好沐浴的水,灼玉一口气泡了半个时辰,洗去一身尘泥和疲倦才反应过来一一贼窝十余日,她脸都不曾得洗,方才她岂不是披头散发,顶着张花猫脸跟阿兄说话,车上还那么亮……他还跟他额头贴着额头。

“啊,面子又丢光了……“灼玉颓然捂脸,想寻地洞藏起来。洗沐过后,穿好衣裙,灼玉跟着木屐从浴池出来。容濯竟还坐在她的房中。

他并未转头看她,耳朵上却好像长了眼睛,知道她只穿了一身寝衣,识分寸地没抬眸多看,只扔过来一块宽幅干巾帕:“披上。”灼玉忙接过毯子将自己裹起来,侍婢拿着帕子上前欲为她绞干头发,容濯起身从侍婢手中接了去。

“下去吧。”

灼玉讶异看他。

已及冠的兄长为已及笄妹妹绞发是太亲近些,但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离经叛道的事。但容濯可是连她靠近些都要说"男女有别”、“女大避兄"的人。定是因为她被贼掳了一遭,他心里后怕,反常地呵护她。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二人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长身玉立、细心侍奉她的青年,灼玉越看越顺眼,捉弄式地挑剔。

“轻点……嘶,你弄疼我了!

“哎……这些时日都不得安眠,如今额角抽痛,阿兄替我揉一揉?喂,你杀人啊?这么大力。

“唔,这个力度不……

镜中的容濯纵容地听着,鸦睫遮了眼底神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在她过分时仅嘴角抿了抿。

最后他笑了声,帕子兜头盖住她:“再挑剔你便自己擦。”灼玉于是老实了,挑剔的话收了回去,换上一句又一句的谄媚之言:“阿兄,你是我所有阿兄里最温柔、最有耐心、最足智多谋的。“世上的男子加起来都不及我阿兄的十分之一好,不,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

“这几日我可想死你了!”

容濯手上动作稍稍一顿,以更无奈的口吻打断她。“阿蓁,可以了。”

再夸下去他恐怕会当真。

他极有耐心,帕子弄湿了一块又换上一块干的,为了快些让她头发干透,还唤人端来一个火盆,烘热了帕子再绞发。如此往复,一旁的盥洗架上逐渐堆叠了许多湿帕。

时近四月,天儿已渐热,炭盆在旁无异于火炉,灼玉透过铜镜望去,阿兄认真伺候她的时候,那神秘难猜的眉宇便流露出专注的温柔,白皙如玉的面容也因炭盘烘烤染上一抹绯红。

这样的阿兄比平日多了跌丽,瞧着别有一番蛊惑。灼玉“啧”了声。

在阿兄跟前,她的嘴总合不上,什么话都敢说:“阿兄我跟你说,我们遇到了个女贼,那女贼好色,瞧上了公子顷!我寻思着要是与我被掳的是阿兄,那女贼不得疯了般地缠着你,啧,别说是她,我要是个女贼,也得把你掳走,关在我的殿中,日日伺候我。”

她说伺候是真的伺候,没有任何污秽和狎昵,只是泡泡茶,擦擦发,揉揉额一-阿兄这样赏心悦目的郎君,当摆设也是赏心悦目的。啪一一

可她刚说完,一块烘好的干帕劈头盖脸地罩了上来。“自己来。”

容濯话里略波动着不悦。

说罢他到盥洗的玉盆前开始净手,看来要彻底罢工。每每逗得他动情绪,灼玉便极有成就感,她压下心里的得意,扒下兜头的帕子望了过去。

阿兄爱干净,今日净手时比平日还细致,修长如玉的十指逐一地擦拭濯洗,一丝不苟,好像是她的头发丝缠在了他手上,因而要反复洗濯。臭讲究。

灼玉摸了摸头发,已经快干了,她有恃无恐,在哄好阿兄和吃饱摔碗之间果断地选了后者。阴阳怪气道:“自己擦就自己擦,咱可不求人!”面上忽然溅上零零星星的凉意,容濯手从玉盆中取出,修长的指尖沾着水,玉手轻巧地一扬,灼玉的面上就落了细细的雨丝。被撒了一脸雨丝,灼玉抬手抹去脸上润意,恼怒地瞪他。容濯勾起嘴角,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笑意从嘴角蔓延,沁入他眼眸中,他笑着扬起腔调嗤讽:“容蓁,你胆子越发肥了。”灼玉却没还嘴,坐在圆凳上,仰面看着阿兄,撒娇一笑。“阿兄宠我,我自恃宠而骄。”

她仰面撒娇时眼角眉梢都露出浑然天成的娇媚,容濯看着她,指尖一动,倏地转过身继续净手。

温润的水从指尖穿行而过,就如妹妹柔软的青丝,也如她妩媚的眼,涤荡着他才平静的眉宇。

容濯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的手,洗不净了。

沐浴更衣后,灼玉宛若新生,在宽敞的大床上滚过来、滚过去,再滚过来,如此往复。

被从吴国接回赵宫的第一个夜里,她也是如此。彼时的她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对死亡心存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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