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92章
明瑶华看着他，惊讶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就相信砖石会涨价？方才涂管事还不肯信我。”
林明霁搁下笔，走去明瑶华身侧的另一把椅子坐下，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前两日出门，大街上和寺庙里的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妃嫔省亲，只是我想的是皇上的用意何在，没往砖石价格上涨这方面想，你一说我就想到这处了。他一样样列出来道：“不只砖石，院落内的家具、古董摆设、帐幔、花花草草都会涨价，皇家若有人想掺一手，只在砖石木料和古董摆设上花点心思，往少了说，赚个百八十万两银子不成问题，往多了说，就要看那几家修园子接待妃嫔省亲的人家肯拿出多少钱了。砖便宜但用量大，堆砌假山的石料是江南那边运来的最好，木料如金丝楠木、紫檀、黄花梨一类木材都价值高昂，古董珍宝就更不必说了，省亲之后留着传给后代也可，有心攀附皇恩的外戚之家不会在这上头俭省的。”
说的有模有样的，明瑶华低声问他：“你猜出皇上的用意了吗？”林明霁滞了一下，才道：“没猜到。”
传出来的消息只是天家恩德，准许重楼别宇之家上旨请妃嫔鸾驾归家省亲，至于准许省亲的前因后果、皇上和太上皇各自的主张，并未流传到市井民间，林明霁的心思还是放在会试上，他一个小举人，过多打听这些很没有必要。明瑶华才不管这个，揶揄地看着他，大有“你也不是很厉害嘛"的意味。林明霁哪里受得了被她小看，示意她靠近些，即便没有十分的把握，也和她凑在一处道：“虽然我没猜到皇上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应该不是件好事。省亲向来是个别得宠妃嫔才有的待遇，皇上要施恩，允许妃嫔母家亲人每月入宫见面就是了不得的恩典了。准许妃嫔归家，还不只是一个妃嫔，除非皇室或朝堂发生了什么大喜事，皇上高兴得昏了头，才会有此举动。不然，总觉得内里藏着什么我们不得知的事。”
明瑶华这回对他有点佩服了，说实话，贾家的近况在外人看来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林明霁能忍住没去贾家送礼拉关系，而是稳稳地在家备考会试，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
林明霁迎着她崇拜的目光，得意不已。
明瑶华思索了下，忠顺王妃不是那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既然如此，卖这个好给忠顺王府，确实可行。
反正不至于得罪了忠顺王妃去。
于是当即写了帖子派人送去忠顺王府，当日下人就带了回帖回来。三日后，明瑶华就去忠顺王府和忠顺王妃说了此事。坐在忠顺王府的小花厅里，明瑶华赧然道：“我虽想到这个来钱的路子，但是我却是没有能耐赚这个银子的。若要错过，又实在可惜，故而来告诉王妃，若是王妃手里有得力的人，尽可以叫底下人出面，赚了这份银子。”又道：“我唐突上门，和王妃说这些铜臭俗物，还请王妃不要见怪，王妃若是不喜，只当我没说过。”
谁能不喜欢银子，忠顺王妃不妨她递帖子来见，是为了将这等赚钱之事告诉她，还是有希望赚个几十万两银子的大生意一一明瑶华刻意往少了说的。忠顺王妃仔细想了想这个生意的可行之处，又惊又喜，对身边的丫鬟们道：“林大奶奶方才说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谁要是说漏了嘴，下场你们是知道的。”
屋内丫鬟都道不敢。
忠顺王妃握住明瑶华的手，越看她越喜欢，笑道：“这样的事，你能想着我，可见你和兰儿真真是交情深厚了。”
忠顺王妃也不提赚了银子必定重重谢她的话，到时候直接将谢银送到林家，也省去了客套的功夫。
明瑶华笑道：“是兰姐姐待我好，我才敢来到府上，和王妃说这些话。”自家女儿的一片好心投到了值得的人身上，忠顺王妃在心中为平昌郡主高兴，转而问起平昌郡主在扬州过得如何，又问平昌郡主所生的福哥儿如何，明塔华一一答了。
中午，明瑶华被留着忠顺王府用了饭，才告辞回家。因明瑶华所说的生财之法能赚到的银子太多了，忠顺王妃无法自己兜揽下来，便派人请了忠顺王爷来房里，将此事说与忠顺王爷。忠顺王爷听了，拍桌道妙，“到底是谁的脑子，这般灵妙？”忠顺王爷和王妃不同，他常在外行走，什么东西什么价儿，他知道得更详细一些，借着勋贵外戚家为了省亲修建园子的东风，赚个一百万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只是银子多了烧手，他得去和宫里说说，最后能有个二十万两落到口袋里，他也知足了。
忠顺王妃道：“是主管两淮盐政的林运使家的儿媳妇来说的，平昌在扬州和林家的儿媳妇交好，去年年底我还请了林大奶奶来家里做客。”既然说到林家，忠顺王妃不免提了一嘴林明霁是上京赶考的举子。忠顺王爷听到这，却是若有所思，“恩科举子？”忠顺王爷深得洪熙帝的信任，他于人情世故上自然是颇为精通的，当即便命人去礼部抄录一份应天乡试桂榜名单看了，直到次日方才进宫。不料洪熙帝竞不在乾阳殿，而是命人将他带去皇后所住的凤仪宫。洪熙帝与谢皇后俱是满脸喜色，柴绍庭亦是泛着一股少年人的鲜活意气。为何几人如此高兴，还要从前几日说起。
且说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