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下首坐着的一位年约四旬的贵妇,正含笑看着她。
那妇人穿着并不十分张扬的绛紫色宫装,发髻上簪着点翠珠花,通身气度却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从容。
贺锦澜心头猛地一跳——临川大长公主!
先帝的长女,白璎的生母!
当年在惠州养病时,这位长公主曾托人送来过几回珍贵的药材,虽未亲至,但那雪中送炭的情谊,贺锦澜一直记在心里。
临川大长公主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见:“贺家小姐……”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瞧着倒有几分面善,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来了!
贺锦澜心念电转。
此刻身份尴尬,贸然攀附旧情绝非明智之举。
她迅速稳住心神,迎着临川大长公主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浅笑,起身福了福:“大长公主殿下金安。臣女先前一直在惠州将养身体,倒是无缘得见殿下凤仪。不过……”
话锋一转,,“在惠州时,便常听人说起,驸马爷的老家惠州白氏,家风清正,宗祠更是修葺得庄严肃穆,为乡梓之表率,人人称颂。臣女虽在病中,亦心向往之。”
“惠州白氏”四个字一出,临川大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倏地一顿。
她握着茶盏的手指收紧了一下,看向贺锦澜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张了张嘴,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个明白——
“哎呀,临川姑姑!”旁边一位性子活泼些的公主突然笑着插话,亲昵地挽住了临川大长公主的胳膊,“你这记性!贺小姐刚回京不久,你又常年深居简出的,哪里见过嘛!定是瞧着人家姑娘生得标致,又得母后喜爱,觉得投缘罢了!”
她咯咯笑着,巧妙地打断了临川即将出口的追问。
其他几位公主王妃也纷纷笑着附和:“是啊是啊,贺小姐瞧着就让人喜欢。”
“定是大长公主瞧着面善有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