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地转身,掀帘出去了。
老夫人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忧虑之色放松了些,又招手让丫鬟给贺承宗换了杯热茶:“老大也消消气,坐下喝口茶,暖暖身子,为那混账东西气坏了不值当。”
她又看向贺锦澜,语气温和:“澜丫头,今日吓坏了吧?快到祖母身边来坐着,陪祖母说会儿话。祖母这里暖和,再让人给你煮碗定惊安神的甜汤,压压惊。”
“谢谢祖母。”贺锦澜放下手炉,依言起身,在暖榻边脚踏边沿轻轻坐下。
面上沉静如水,无悲无喜。她拿起小银剪,动作轻柔地替祖母修剪起榻边花瓶里一盆水仙枯黄的叶子。
嫩绿的叶子映着素白的花,生机勃勃,仿佛隔绝了外面的冰天雪地。她垂首专注于手下的花枝,暖阁里只剩下剪叶的细微“嚓嚓”声。
不一会儿,外面隐约传来些动静。
含翠的声音清晰传来:“世子爷,侯爷有令,看老夫人的恩典,您只消在湖边跪足半个时辰!时辰已到,请起身回前院书房,继续反省!侯爷有命,奴婢在此处候着,您若不即刻起身,便视为不遵父命!”
似乎有细微的闷哼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传来。
暖阁里也安静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晨起定省的时刻到了。
松鹤堂距离永定侯府内院和正院颇有些距离,是特地选了清静好将养的地方。
从各房院子去往松鹤堂,大多都需要经过府中景致最开阔的小莲湖岸边。
往日里,这本是一条悠闲的小路,湖光山色映衬着往来花团锦簇的衣香鬓影。
可今日,却成为了永定侯府里一道引人侧目的“奇景”。
永定侯世子贺胤,一身深蓝色锦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此刻的狼狈。
额发也凌乱地黏在额角,脸上带着失血后的苍白和长时间跪在冰地上的僵硬,嘴唇甚至有些发紫。
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盯着前方,麻木地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挪地朝前院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