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纠结,就像常年平静的湖面突然卷起了风浪会有些无所适从,我突然打乱了你长期独身的生活,你担心自己弄错了心意,担心自己只是错将微薄的好感当作了喜欢,你也害怕我对你只是新鲜感,所以你不愿意轻信自己,更不敢相信我。"岑濯羡不疾不徐地说。“你说得对,我是个只要有任何不确定因素介入出现在生活或者感情里就会疑神疑鬼的人,你很好,我不想伤害你,何况比起喜欢来喜欢去的我更在意我的事业。”沈栀钰说。
“可什么都还没开始,仅凭一些假设怎么能确定未来的事呢,而且感情和事业两件事并不完全犯冲。"岑濯羡解释道,他忽地换了语气,“喜欢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你不要有负担,疏远我也好,和我划清界线也好,都没关系。我不会纠缠你,你就像从前一样做好你自己就行,但你总得允许我拥有喜欢你的资格吧。”
他笑意清浅,心里却没有好滋味。
“喜欢究竞是什么?"沈栀钰自顾自念叨,“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又为什么喜欢你?
所以我笔下的爱都是不是刻板印象下的“爱"呢?“有人跟我说喜欢没有理由,我想也是,喜欢本就是无厘头的,仅仅因为一些很草率的分辨方法来定义′喜欢',那人这一生会爱上多少个人呢?"岑濯羡回答。
虽然沈栀钰并没有在问他。
“岑濯羡,我们就当今晚什么也没聊过。"沈栀钰开口。岑濯羡握紧双拳,咽下了从喉咙间泛上来的酸涩,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的意思是我们之前怎么相处的,之后就怎么相处,如果一段时间以后,你我对彼此的喜欢都没有改变或者转移,那就尝试一下?"沈栀钰摸了摸后脖颈,她垂眸面色沉静道,“对不起,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岑濯羡蓦然抬起了头,他喜笑颜开道:“很公平,本来就是我先喜欢你的。”
沈栀钰和许檐青认识六年之久,也是这几年唯一和她保持联系的异性,她对他既没有初遇时的一见钟情,更没有相知相识后的日久生情。而在傍山别墅见到岑濯羡的第一眼她就对他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好奇,牵引着她靠近他、走近他,之后从佛莱斯凯庄园到芙垣听隐山,对他的好奇慢慢融为了日常习惯,甚至演变成了……喜欢?
想到这,沈栀钰问他:“你拥有关于我们俩的所有回忆,我们以前关系怎么样?或者说以前我们之间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她的语气很平淡,可岑濯羡却觉得她的问题铿锵有力,一字一句砸在他心尖。
“关系?"岑濯羡愣怔半响,他思索道,“当然很不错。”“既然很不错,那为什么这六年你都没联系过我?我是因为意外失忆,不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了,你是因为什么?"沈栀钰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创作,数年以来她对文字的敏感度和关键词的捕捉相当纯熟,她现在倒也不是想逼问什么,只是疑惑。
“你失忆后换了手机号码,连带着所有联系方式都换了个遍,我联系不上你,就连其他人也不知道你的动向,而且那时候我“说到这,岑濯羡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你…怎么了?”沈栀钰小心翼翼地问。“啊没什么,就是出国学习去了。"岑濯羡说,“同在凌聿我都没办法联系你,异国就更难了,我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都无疾而终,结果没想到回国后我们因为巧合重逢了,我都没来得及准备像样的礼物。”他不像是在说谎,但她总觉得关于他们俩的分开有些纰漏或者漏洞。“栀子,你总有想起来的那天,而不是听我片面的三言两语,万一我的话是谎言呢对吧?"岑濯羡直截了当道,“不过我刚才讲的话都是实话,没有骗你。”“如果你想找回的记忆并不是愉快的,而是会让你痛苦,让你后悔找回了它,即使这样你还想要回完整的记忆吗?"岑濯羡问。“刚才我不是说了人总是要朝前走吗?“沈栀钰脱口而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先前是在自言自语,岑濯羡根本没有听见,她紧急改口,“哈记岔了,以前我总这样跟听意和许檐青说,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找回记忆,碰巧在我想要找回记忆时你就出现了,又恰好我们以前是同学,我想着机会就在眼前,可以尝试尝试。现在我明白了自己真实的想法,顺其自然才是最佳方案,勉强自己抛却过去是逃避,急于一时逼迫自己想起过去不是我的初衷,听天命尽人事就好,想不起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过得很好,想起了也好,起码我的人生不再是从十八岁开始。”
“不早了,栀子晚安。"岑濯羡说。
沈栀钰"嗯"了一声,随后起身,岑濯羡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转身仰视着他,她问:“怎么了?”
岑濯羡左右晃了晃头,他轻飘飘地说:“我可以不回京淮,只要你想。”“然后呢?我们整天就围绕着彼此转?“沈栀钰正色道,"除了演奏会,你还得顾家里的企业,我要是没猜错,你现在承担的压力不小,经常性失眠,不然你也不会随身携带着那些药。”
“抱歉,我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前两天无意间在你床头柜看见的,之前我在你的庄园也见过。”
“那我明天就要离开了,能拥抱一下吗?哪怕是作为朋友。"岑濯羡敞开怀抱,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