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Chapter 34
迷迷糊糊的两句话，是困扰了沈栀钰一整天的那道解题的答案，她听得真切，明明得到了他的一份态度，她此刻却无比想要逃跑。她咽了咽口水，眼神飘忽不定，她挣脱开他的手，将他推远了些，欲言又止。沈栀钰摸不清自己的内心，她目光慢慢聚焦，望向被自己推开的岑濯羡，他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板，黑黝黝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他就像行走的监控。他面无表情，神色舒展，不像是因为她方才推开他而生气或愠怒，但也算不上平心静气。一种没来由的压迫感笼罩在她周身，沈栀钰率先开口，她语气温柔："你梦游了吗？”
她的话刚一落地，岑濯羡若无其事地去给自己接了杯温水，一口一口下肚。他俨然一副意识模糊的状态，这反倒让沈栀钰松了口气，他刚才的话的确是梦游说的。岑濯羡没有回房间，而是握着水杯坐在了沙发上，他闭上眼懈力靠在沙发,他穿着件卫衣，帽子遮挡住了他的眉眼。沈栀钰看了眼外面，风卷得厉害，他要是这么睡一晚，明天肯定感冒，她扬了扬眉，起身去捞他回房间，但他实在太沉，沈栀钰换了好几种方式拽他都纹丝不动，她瞬间有些气馁，索性坐在他旁边，蜷缩着身子。她倾身轻轻撩起他的帽子，他双眸阖上，睫羽微颤，睡得安稳，沈栀钰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她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睡得比谁都香，没心没肺。”
这间隙她的脑海里上映着自傍山别墅到听隐山度假村的桩桩件件经历，与他的回忆就像电影般娓娓道来，每一帧她都历历在目。她创作多年，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感情，但是见证过学生时代纯粹无暇的喜欢，也看见过社会里熟男熟女拉扯的暧昧，将这些融会贯通到创作中不在话下。自诩最懂感情中弯弯绕绕的她，唯独弄不明白自己，甚至有种雾里看花之感。直到今天她恍悟自己根本不懂真正意义上的情感，自己写过的感情线都有了固定模式、套模板的嫌疑。沈栀钰想，如果两人继续装傻地相处下去，她只会在自我怀疑和矛盾的漩涡里越陷越深，不如干脆划清界限，她能回到舒适圈，她的生活也会回到正轨，不会再有人左右她的情绪。她轻笑一声：“岑濯羡，我一直摇摆不定，一方面和你待在一起时不时会想起些过去的零星碎片，或许某天我就能找回完整的记忆，包括我们的过去，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的渴望，可另一方面，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也习惯了情绪不受别人牵扯，而你的出现让我的情绪脱轨，从芙垣回到凌聿后，情绪不受控的情况越发不可收拾。我觉得过去并没有那么重要了，人总是要朝前走的，所以今夜过后……”
她还没说完，岑濯羡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栀子你在说什么？”沈栀钰直冒冷汗，她猛然回头，岑濯羡摘掉帽子，他往沈栀钰那边挪了挪，漆黑的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觉得他的视线盯得她发怵。沈栀钰若有所思地回视他。
他不会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吧?
难道他根本没有睡着？
在气氛僵持之时，岑濯羡取下蓝牙耳机，他疑惑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栀子？抱歉，我戴着耳机没有听见，你可以再讲一遍吗？”“啊额，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温度有点低，你记得多穿两件衣服，免得生病。"沈栀钰急中生智说。
“你……“两个人异口同声道。
“额你先说。"沈栀钰说。
“你先说吧栀子。"岑濯羡笑说。
“你刚才不是在梦游吗？"她问。
“我没有梦游。”
“那你记得自己说的话吗？还有你真的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沈栀钰追问。岑濯羡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急切道：“你是不是说了很重要的话，都怪我戴着耳机什么也没听见。”
“没事不重要。”
没听见就好，她放宽了心。
她起身想回卧室，却被岑濯羡一把带进他的怀里，她忽地失衡跌坐在沙发上，岑濯羡从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身，下巴抵在她肩膀，阖目感受她的气息。没事？怎么能是没事呢？
栀子你过于残忍，我说喜欢，你却推开了我，我不开口，你又会质疑我，我该怎么做才对呢？
“你、你做什么？“沈栀钰试图挣脱开他。“栀子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嗯？"他柔声细语地问。“我说我喜欢……“他一字一顿地说。
话卡在喉间，沈栀钰截断他的话：“你别说了。”“为什么?"岑濯羡像突然醒悟般自嘲，“因为你不喜欢我，是，我没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
他圈住沈栀钰整个人的双手慢慢松开，笑得释怀：“是我自作多情。”“别讨厌我。"他卑微道。
沈栀钰下意识握住他往回缩的手，她嘴笨地不知所措：“我……我没有讨厌你。”
“话都让你说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她补充道。“怎么做？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想知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我吗？”岑濯羡问。
沈栀钰只字不语，场面又安静起来，岑濯羡接着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也喜欢我咯。”
沈栀钰微蹙着双眉，喑哑缄默。
“栀子，我明白你的顾虑，换做是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