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娘,咱们收拾收拾,回乡下吧,回去继续做点小买卖。”
马大娘正沉浸在巨大的失望中,闻言猛地扭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他,“回去?做买卖?你倒是说得轻巧,你忘了当初在乡下,贩布,倒腾山货,哪一样你不是赔得底儿掉?哪一样做成了?要回,就老老实实回去种你那几亩薄田。马聪低着头不说话了,但不能放下春秋大梦。他仅仅犹豫了一会儿,就压低声音说“娘,秦大奶奶那么念旧情,要不您,您再去求求?这点儿钱,对秦府的大奶奶来说算什么?.指头缝里漏点.“你!“马大娘震惊了,眼前一阵发黑,自己儿子如今怎么是这么个德行?她扬起手,只想立刻一巴掌打下去,可是手都举到半空了,还是硬生生停住了,
马大娘指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不指望他了,“你这孩子,我白供你读这么多年书了,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廉耻喂了狗吗?秦大奶奶帮我们进京,给银子,安排住处,打点吃用,是让你安心读书的,让你奔个前程。你整日做什么了?你好好读书了吗?成天就知道跟人出去喝酒,喝酒不要银钱吗?”“钱呢?”
“你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全花了不成?”
马聪哪能承认,只能不说话。
马大娘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儿子根本不是能干事的料子,读书做买卖没一样是他能做的,再待下去怕是连人都做不成了。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收拾东西,跟着她回老家。“现在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回乡下。真想弄钱………“她喘了口气,拿话刺他,“你就再去村里后山转转,看看能不能像你从前那样,再从地底下挖出个值钱的玉佩来。”
马聪每次听到这话,就恼羞成怒,“你这话说的,哪总有那么好的事?要真有,人人都去了。”
马大娘盯着儿子莫名心虚的神情。
马聪想起那个玉佩就后悔,那个时候不认识好东西,不识货,镇上的掌柜瞎说几句胡话,他还真就傻愣愣地信了。
现在倒好,
进了京城之后,见的人物多了,眼界也开阔了,看到那些富人身上戴着的东西,才知道那玩意的质地不同寻常。怕是够寻常人家几辈子嚼用,自己简直是捧着金饭碗要饭,蠢到家了。
也都怪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带伤地躺在山洞里,看起来像个亡命徒,谁会想到这样的人身上竟带着这样的好东西?又怎么会舍得把这样的宝贝留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乡下丫头?
后来总有生面孔在村里转悠打听,就是冲着那男人去的,他当时年纪小,他连那男人的脸都没看清过,只好奇温棠为何总偷偷往后山跑,还总挎着篮子,一待就是许久,他以为她是挖到什么值钱的草药,她又藏着掖着不告诉他娘,便想跟着去捡漏,结果漏是捡着了,却是有眼无珠,暴殄天物。那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马聪闭上了嘴,再不敢看母亲探究的眼神。
“回大爷,那母子俩没敢乱嚼舌根,只说商量着要回乡下。"傅九立在秦恭案前,将门口听到的对话一字不落回禀,连那玉佩之事也未遗漏。大爷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三月的京城,白日里稍暖,到了傍晚,寒气便又丝丝缕缕地沁了上来,秦府内院,回廊下的八角宫灯早已次第点亮,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晕。圆桌上,已摆好了晚膳,几碟时令小菜,一道清炖的鸽子汤,汤色澄澈,旁边配着一碟精致的肉菜,几样面点做得小巧玲珑,另有一盅温着的杏仁酪。丫鬟刚摆好碗箸,门外便传来通传,“大爷回来了。”门帘一挑,秦恭高大的身影带着室外清冷的气息,早有伶俐的大丫鬟捧着铜盆热水上前伺候,
他净了手,用青盐漱了口,又由人伺候着脱下沾了寒意的外袍,换上一身舒适的靛青色家常锦缎直裰,通身那股慑人的官威才略略敛去几分,显出一丝居家的慵懒。
他今日回来得算早,温棠刚从苏意那儿回来不久,若非知道他回府用膳,苏意热情相邀,她怕是真要留在那边院子里用了。温棠走进内室时,秦恭正背对着她,一手稳稳托着一个胖乎乎的奶娃娃的小屁股。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穿着同款的杏子黄小袄,正伸着肉乎乎的小手,好奇地去摸爹爹线条冷硬的下巴,摸一下,被那微刺的胡茬扎得缩回小手,咯哈笑两声,又不死心地再探过去。
听到脚步声,秦恭转过身,顺手将两个扭来扭去的小家伙放到铺着厚厚绒毯的榻上,“用膳吧。”
一顿饭吃得安静,只有银箸偶尔碰到细瓷碗碟的轻响,和两个小家伙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拿着小勺笨拙地往嘴里塞米粥,偶尔发出咿咿呀呀声的动静。温棠不时侧目,见儿子把米粒糊了满脸,女儿的小胖手要去抓油腻的肉菜,便伸手过去,在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上各轻轻拍了一下,眼神带着温柔的嗔忌。
两个小家伙瘪瘪嘴,倒也老实了,待吃饱喝足,被婆子抱下椅子,便像两只撒欢的小狗,立刻追着在地上打滚的元宝满屋子跑,元宝“汪汪"叫着逗小主人,小主人咯咯笑着追赶。它逃他们追,它插翅难飞。<1
反正就是绕着屋子转圈圈。
温棠含笑看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不会磕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