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番外九
楚黎对上了那双浓黑的眼。
并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衣襟松散,唇瓣红肿，眼尾泅着点点生理性泪光。他一步步走来，抬手扯松领带，又摘下金丝边眼镜，随意扔到地面。“眶当一一”
随着这一声，空气骤然沉重，浓稠阴影无声从他脚下满眼，迅速侵蚀光线，整个餐厅笼罩在半明半暗的诡异气氛里。
楚黎被两只怪物的压迫感逼得快窒息，下意识想挣脱桎梏。桌前的观楚不仅没有放开，反而将她圈得更紧，眉头一挑，瞥了眼走来的池,轻嗤一声，吻得更深。
舌尖扫过每一寸软肉，鼻腔被对方的气息占据,呼吸也被完全掠夺。楚黎时刻记得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
心脏砰砰跳动，与暧昧黏腻的水声相融，让人灵魂颤栗又忍不住神魂颠倒。在她失神的瞬间，冰冷五指攥住了她的肩头。巨大的拉扯力传来，深吻被打断，那只手像铁箍揽住楚黎扯出。她正面撞进另一具胸膛，脸颊压在硬挺的西装面料上。还不等楚黎有所反应，一只手卡住她的下颌，滚烫气息覆下来。没有犹豫，更没有质问。
恐怖的妒意全都倾泻进这个吻中。
舌尖撬开齿关，长驱直入,翻搅、舔舐、吮吸。像是要覆盖掉前者在她身上留下的的所有痕迹和气息。
观楚的唇舌在她口中肆意扫荡，卷食着津液，好似要将她囫囵吞吃。楚黎猝不及防，头脑一片空白，仰头被动承受这个汹涌的吻。身后，另一具身躯迫近。
两道极其相似的气息同时裹挟着她。
楚黎夹在中间，被两具高大身体挤压，像一张薄纸，喘不上气，又挣不开，情急之下甩出红线。
红线蠕动，准备将他们扯开。
这个举动让混乱彻底升级，他们对抗从争抢转向本能的占有。天花板覆上一层流动的漆黑黏稠物质。无数形态难以名状黑色触肢，像从深空里爬出的可怖生物，层层叠叠地涌现。它们转瞬覆盖了地面，挤开红线，迅速缠绕住楚黎裙摆下的脚踝、小腿。随后贪婪地吸附，黏腻舔舐着她每一寸光洁皮肤，发出细微的吮吸声。墙壁、玻璃窗上亦布满涌动的暗影，一楼彻底被触肢占满，陷入阴郁而黏稠的氛围。
触肢们分属两派，像争夺领土的卫士，争抢更多的领地。衣襟处一凉，湿滑触感爬了进去。
“唔……!“楚黎浑身一颤，被挤得喘不上气。混乱的争夺间，屋子里像是被拆迁过，四处都噼里啪啦的。布艺沙发被撕碎，同样被撕碎的不只是布艺沙发。几颗珍珠扣崩落，在地面叮当弹跳。
雪白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惹眼，更多触肢蠕动着缠上来，占据手臂、腰肢、起伏线条。
楚黎被逼出一声喘-息，眼泪不断溢出。
温热舌尖舔走泪光。
她勉强凝聚视线，两张几乎贴在眼前的脸，眼神同样暗沉，逼视她潮红的脸颊。
“黎黎，喜欢哪个？"现楚紧贴她的鼻尖逼问。“是我吗？"另一道灼热的呼吸喷在颈窝，声音低哑。楚黎简直要被这种混乱的情况逼疯了。
红线拽不开这两尊石像一样的身躯，她用力推操，颤着声音骂道：“你们都给我滚一一”
骂声戛然而止。
乌黑瞳孔颤动，短促惊叫从楚黎喉咙里溢出，她像被闪电击中般向上弹动了一下，又被两只手压住肩膀，牢牢压在原地。楚黎崩溃哭骂：“滚…都滚出去！”
骂声被消弭在再次纠缠的唇齿间，她分不清吻她的是哪一个，后颈的一块皮肤被反复啃咬吮吸。
他们都衣衫整齐一丝不苟，盯着脸颊潮红的楚黎，眼中贪欲溢出。另一旁，两根触肢正在争夺最重要的领土。在狭窄的领地里，它们立刻察觉对方的存在，强硬地互相排斥、挤压碰撞，争夺每一寸地盘。
都想要将对方彻底挤走。
耳边的两个怪物低沉质问，此起彼伏：
“黎黎，你更喜欢哪一个？”
“看着我。”
“刚刚吻你的是谁？”
两张因贪欲和嫉妒的脸庞靠近，眼神凶狠又偏执。楚黎答不出来，思维像暴风雨中失控的船只，光怪陆离的白光和窒息般的黑暗在眼前交替出现。
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更多的触肢在缠斗翻涌，恨不得把对方全部清除。餐桌的汤被打翻了。
那是炖了许久的鱼汤，久放没喝，渐渐冷了有些结冻，黏稠汤汁淅淅沥沥落了满地。
流淌到了皮鞋与居家拖鞋旁。
楚黎的脚趾用力蜷起，下意识攥住观楚的领带，鸣咽声从唇边溢出。原本争斗得厉害的触肢忽然停下来。
两个观楚同时抬眼，隔着楚黎哭到汗湿、微微抽搐的肩膀，看到了彼此眼中疯狂燃烧的贪欲。
然后，诡异又理所当然地达成了某种共识。触肢们不再争斗，而是得到了明确指令，开始协同配合，复原乱糟糟的房子。
它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呜一一啊!快……!！”
“…砚楚！”
“让它们滚”
混乱的骂声带着哭腔，楚黎只想把屋子里所有的触肢都赶出去。但她仍被按在原地，像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