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仙山法器,便是落在了隔壁村子林家手里。原来是她们。
明遥一时怔愣,
那厢,掌柜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这镇上各个村里的人都受过他们一家的恩惠,也就都由着他去了。我看你们脸生,像是外来人,此番受惊吓了吧。对不住对不住。”
“是啊是啊。”一旁坐着的喝茶的人,听完镇长的话,也随声附和,“这镇上四五家客栈都被他这么捣过乱过,你们别在意。”听见原委,明遥心放缓不少:“那这红花…”提起这红花,掌柜表情变得有些犹疑:“这红花倒是他第一次抛出来,平常稀罕地跟个什么似的,选了人,也只是在那人手上走个过场,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或许是你们脸生的缘故吧。若姑娘公子觉得晦气,也可以不用管,我一会儿便带下去扔了。”
明遥点了点头。
见两人并未有追究的意思,掌柜放了心,朝明遥和玄岫拱了拱手,便折身去干旁的事了。
一时沉寂。
不过,经过这一番闹腾,明遥反而自在了些,正摩挲着茶杯,想着如何开口与玄岫搭话。<1
旁边一个女子却回过头,小声地搭话:“别信那掌柜的。”骤然有人靠近,明遥不自在地往一旁挪了挪,正好空出了地方,那女子也不见外,干脆利落地坐到了明遥身边。
却不是为了和明遥说话。
“这位公子,你一定要信林越的话,在本月圆月夜,戊戌时,去南边密林,为他燃香火,供吃食。"女子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人听见,“只有被选定的人才有这番机缘。”
“什么机缘?"明遥不合时宜地生出好奇。那女子侧目瞟了她一眼,目光又来回在她和玄岫身上打了个转儿,思索片刻后,才从腰间摸出一张写了字叠在一起的纸条。“看你们之前关系匪浅,这纸条回去看,看完你们就知道了。”女子声音压得极低,眼神飘忽不定:“林越是仙人座下门徒,仙人一怒,苍生颠覆,你们此番有福,若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得召仙人亲临,就此知晓飞升之机缘。。”
说着,她便把纸条塞进了明遥手中。
怎么觉得这么邪乎…明遥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扔也扔不得,只能先拿在了手里。
传完纸条,那女子又神神叨叨地起身,目光落在那朵大红花上面时,久久移不开眼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走远。活像是被邪教洗了脑,早知道不多问那一句的。明遥心中有些后悔,盯着手里的纸条出神。或许是因此生出了误会,玄岫扫过她手中捏着的东西:“好奇的话,不如打开看看?”
也不是很好奇。
明遥心里默默反驳,只是话却说不出口,索性将那纸条拆开。只有八个字。
「天罚将至,落雨成灾。」
明遥微微一愣,倒不是因这没头没尾的八个字而生出疑惑,相反,她熟悉得很。
百余年前,她和玄徽在霜梨镇初遇,便是因为“天罚"一事。那时她被人捆了当做祭品,搁置在一处密林之中,差点因此殒命,是遇见同样身受重伤的玄徽,吃了他随身带着的丹药,这才有了小光球,穿书,死遁….…后续种种的事情。
而玄徽当年之所以会来到霜梨镇这样的偏远之地,据他所说,正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玄徽说,此地大妖,有几分计蒙血脉,又盘踞在此地多年成势,有了几分呼风唤雨的本事,因此作祟。天罚之言不过是它为了吞噬人之生气,让人甘愿奉上血肉,以长修为的噱头而已。
玄徽奉仙山之命前来斩妖,却未预计到此妖深浅,因而为其所伤。后来伤养好之后,他也是先去斩了那妖,平了祸患,才回来与她正式缔结血契成婚。
她当时好奇问他,若是此后再有妖借天罚一事生出祸端如何?玄徽却说,如今妖界上古妖兽覆灭,有几分计蒙血脉的也只剩他斩的那一个,霜梨镇偏远,决计不会有第二个。
如今怎么又有一个跑出来了?
她在仙山也并非全全是虚度光阴,知晓有这样呼风唤雨之力的大妖,短短两百年,养不出第二个。
余晖将散,转眼便落起了雨,雨势渐大,明遥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隔着雨幕,原本想问玄岫的话,在脱口之前,鬼使神差地生了变数。她将纸条递给玄岫。
玄岫只是扫过一眼,便认出这纸上残留的妖气:“计蒙血脉。”“此地,差不多两百年前,据说也曾死过一个身负计蒙血脉的大妖,玄岫,你帮我卜算真假吗?”
像这样影响地方气运的大事,一般修仙者都能察觉一二。“并无此事。”玄岫目光落在明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些犹疑,却还是答了她。
明遥憋着口气,心里疑影更甚。
若无此事,当年玄徽来此地受的重伤,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要对她说谎?玄徽当初与她相遇,真的…只是偶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