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老板娘,难免有些激动,还请老板娘见谅。”
苏若筠莞尔,抬手将玻璃杯抵着唇角,抿了口茶水,茶香在舌尖散开。
祁致文搭在桌沿边的两只手缓缓交扣,把话接了上去,“比不上霍总三头两头地往茶馆这儿跑,和老板娘见的次数多。”
或许刚刚苏若筠还不知道祁致文所为何事,眼下听见这声“霍总”,她明了了。
她放下杯子,不慌不忙地开口,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我开茶馆,霍先生爱喝茶,来茶馆无可厚非。”
祁致文微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苏若筠,“他爱喝茶,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倒是没看出来这一点,不过,”他的话锋一转,“他来茶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爱茶人。”
聪明人说话向来点到即止,三分话里藏着七分深意,余下的全留给对方暗自遐想。
可他这番语,苏若筠隐隐约约觉得总透着股不怀好意的算计。
她并没有接这话,“如果您是来喝茶的,那我欢迎之至,如果是来说这些无关轻重的小事,我觉得我和祁少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在下逐客令。
祁致文挑了挑眉,突然开口,语调平缓,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霍总的脸上现在还留着巴掌印。”“………他被打,那是他活该。”
“活该?”祁致文着实没料到,苏若筠的脾气会这么大。
按照常理,被男人用权势,财帛养出来的小星儿十个有九个都有小性子,有脾气,才有情趣,往往脾气之中,面对权/势,总有一丝乖软和温顺的余地,表面耍些小性子,可私底下的心都是虚的。可他瞧着苏若筠冷着张脸,眉宇间皆是不耐,如果不是因着他的身份,恐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她扫地出门。
祁致文的语态缓了三分。
“大家都是聪明人,四九城的茶馆不止“一川烟草’一家,霍总他非要来你这儿喝茶是什么意思,大家懂的都懂。”
“霍总挺喜欢你的,所以价格也往上抬了抬。他在泉荔湾有一套空置的房子,什么时候有空,你可以去瞧瞧,要是喜欢,将来也可以一直住在那儿。”
送房子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来避免了去酒店,二来也可以当遣散费直接送了人。
“还有,关于日常花销,这是一张100万的支票,只要你同意,支票就归你,这只是个初始价,只要你把霍总哄高兴了,他不缺钱,苏明砚给你多少,他能翻倍给你。”
祁致文将一张支票推至苏若筠手边。
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世家子弟的权/色交易,财/色交易,苏若筠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却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偏偏她是被包/养的那一方,更离谱的是那人还说的理直气壮。她垂眸端详着手边的支票,先是问了句:“霍景城让你来的吗?”
祁致文摇了摇头,“不是,但他也是这个意思。”
“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一个女人跟过两个男人不算什么稀奇事儿,只不过,你和苏明砚有过这么一段,回头霍总不好把你带到明面上,你也要理解。”
“我要理解什么?”苏若筠盯着祁致文,反问道。
祁致文怔了一怔,被她问住了,随即牵扯了下唇,“做权/贵的小星儿最重要的就是懂事,脾气不能”这么大。
“说完了吗?”
苏若筠截断他的话,握着杯子的五指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是被气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用这种语气打断话,祁致文心里也有点儿不爽,“要是条件不满意,你还可以再提,只要不过分,一切都可以。”
苏若筠神色寡淡,不见丝毫波澜,手指拈起那张支票。紧接着,“撕拉’一声脆响炸开,支票变成了七七八八的碎片。
祁致文轻皱眉头,只见苏若筠又从旁边的包里取出几样东西。
随后,一张张黑金卡、钻石卡被摆在桌面上,缓缓推到祁致文跟前。
苏若筠深吸一口气,平缓着自己的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一字一字道得清楚:“我也不缺钱,带着你的臭钱,你的支票,给我滚出去。”
祁致文垂首,粗略地扫了眼摆在桌面的几张黑卡,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苏明砚出手阔绰,见识过这么多钱的女人,再对比自己开出的条件,自然会拒绝,这让他讨了个没趣,心里很不痛快,拿过长桌上的支票,起身便准备往外走。
“等等。”苏若筠墓地出声,叫住了即将离开的祁致文。
“怎么,改变主意了,你不满意的一”话,价格还可以再加。
话音未落,那杯温水泼到了他的脸上,祁致文下意识地闭眼侧头,却依旧被泼了满脸满身,身上的衬衫西裤湿了一大片,水液滴滴嗒嗒地顺着衣角一滴一滴地坠落。
祁致文就顶着这身,这脸“招摇过市’,开车直达中行,去和霍景城“告状’。
霍景城正好在办公室内,一进门,看见他那狼狈样,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是年纪大了,手抖了,喝水都会倒自己身上。”
祁致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扯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脸和身上,“谁倒了,这水是那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