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找你,那个曹思明不是好人,你别跟他走。”江乐阳觉得他莫名其妙,前几天还让自己赶紧跟曹思明走,现在又说他不是好人,冷笑着反问他:“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还都清清白白的,你凭什么管我?”
陆锋被他噎得没话说,毕竟这是前几天自己说的原话,江乐阳这是还在生气呢,但他不说话,也不松手,两人就这么在大街上僵持着。道歉和想念都压在喉咙里,却一句都说不出来,江乐阳也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等了片刻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被江乐阳眼里的失望刺痛,陆锋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三百块钱,想直接塞到江乐阳手里。“你不回家也行,先把这些钱收下,我明天再给你多送点过来。”江乐阳看见他掏钱就更生气了,脸也跟着冷下来,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拉拉扯扯,胳膊用了点力想挣脱他,却没想到陆锋被她一推就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就要站不住。
江乐阳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等他站稳之后才略带不满地质问:“你来碰瓷啊?”
真不是苦肉计,陆锋已经到处找了好几天,今天又几乎奔波了一天,左腿的伤处是密密麻麻的酸痛感,看见江乐阳之后心里绷着的弦也跟着松了,是真的站不住。
江乐阳嘴上嫌他在碰瓷,双手却把人扶得稳稳的,陆锋知道她最心心软,心里唾弃自己的卑劣,嘴上还是开始装起可怜。“不是,我站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中午也没吃饭,可能有点低血糖。”虽然说的是实话,可是陆锋垂着眼皮装可怜,重音还放在了“站"上,再看他憔悴的面容,以及还没来得及剃干净的胡茬。江乐阳果然心软了。
总不能把一个残疾人扔大街上,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万一他真昏倒了,最后还是得自己管。
正好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在换班,江乐阳趁着没人注意,扶着陆锋回了自己开的房间,从床头柜里摸出两颗软糖递给他。“你先吃颗糖缓缓,我出去给你买晚饭。”江乐阳喜欢吃甜食,家里总是常备着好几种糖果,他做家务的时候偶尔会被投喂,玉米软糖的香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陆锋悬了好几天的心才终于落回实处。
他终于找到江乐阳了。
可是看见江乐阳要出门,下意识就跟着站起来,生怕她又不回来了。他都还没站稳,江乐阳眼神凌厉看向那张椅子,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坐下。”
听话的小狗乖乖坐下,眼睛盯着她转身关门,又开始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江乐阳自己住一个单人间,床紧挨着小衣柜,床尾摆了一张桌子,陆锋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招待所的环境完全不能和家里比,房间的朝向不好、通风也不好,厕所也是公用的,哪哪都不好,但他还是不能确定,江乐阳还愿不愿意跟自己回家。
没关系,如果实在不愿意,就把身上的钱都给她,只要她过得好,不回陆家也没关系。
桌上放着几本书,有几页的书角折回去,还有两本大词典,应该是江乐阳自己买的,信笺纸上写了几行英文。
陆锋看不懂,但看上去都是这几天写的,他只是好奇江乐阳最近在做什么,想拿起来再研究研究,江乐阳就已经推门进来了。招待所旁边就有几家小吃摊,本来也不需要走多远,担心陆锋挨饿,她买的馄饨和包子都是迅速就能出锅的。
“馄饨有点烫,先凉一会儿,你先吃两口包子,只有豆角馅的了,你凑合吃吧。”
陆锋接过包子,但是没急着吃,眼神还黏在江乐阳身上。“那你呢?你吃什么?”
江乐阳刚打开饭盒,想晾一会儿里面的馄饨,听见他这么问,手上的动作也僵住了。
陆锋心里总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凡事都先紧着江乐阳,自己少吃两顿都没关系,就怕她饿着。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江乐阳不知道到底哪一句是真话,也不愿再想,递了一双筷子给他。“我吃过了才回来的,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热气腾腾的馄饨入口,陆锋后知后觉红了眼眶。他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克制,可以站在年长者的角度为江乐阳做出最好的选择,如果江乐阳喜欢别人,他就洒脱放手,这一刻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是他离不开江乐阳。
陆锋埋头往嘴里一个个地送馄饨,最后把汤都喝干净了,才放下筷子,还想出去帮她洗饭盒。
江乐阳给他倒了杯水,接过饭盒放到一边:“你不用管了,一会儿你走了我自己收拾。”
“我今天晚上不走。”
陆锋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人,可是说出口了才意识到不对劲,这里只有一张床,要是他不走,难道要和江乐阳睡在一起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太晚了,没有班车回去了,对,太晚了我今天回不去了,我在这儿打地铺就行……”
又是这样语无伦次,江乐阳想起来他上门提亲的那天,心里五味杂陈,短短几个月,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其实哪怕陆锋真的回不去,她也可以去找田曼的二叔,看能不能再开一间房,但是又担心他不熟悉环境,万一半夜摔了又叫不到人。江乐阳想着,算了,就当是帮助残疾人了。陆锋看她没继续赶自己走,但也没点头说让自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