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了背脊。“又见面了,同知大人,真是巧呢。"冯鸣轩小跑过来,丢下一众狐朋狗友。外出散心的谢绍辰置若罔闻,心无旁骛。
醉醺醺的冯鸣轩看着谢绍辰从眼前越过,低头嗅嗅自己,不同于自身散发的酒味浊气,眼前的男子,自带清雅出尘,卓尔不群。其余狐朋狗友认出对方来头,不敢上前,不同程度收敛起嚣张。“鸣轩,别打扰同知大人了,咱们……”
冯鸣轩没好气地打断,“本公子多次邀请同知大人一叙,都落了空,今儿刚巧相遇,不就是缘分嘛,择日不如撞日!”好友不敢置喙。
冯鸣轩跑上前,身躯遮挡住些许路边火光,以致谢绍辰的面容拢上一层暗色。
冯鸣轩不禁腹诽,虽说绮国公父子都是朝廷命官,官衔不低,但都是佐贰官,分别低于布政使和知府。谢氏运程,也早在谢老国公那辈就已急转直下。清傲什么?
心里鄙夷,冯鸣轩面上维系恭敬和讨好,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身姿,压低了几寸,“同知大人可否屈尊纡贵,与小民一同前往鸳鸯楼吃酒?”他掩口笑道:“鸳鸯楼新接客的几个瘦马,模样身段顶顶好,大人若感兴趣,小民可包场。”
谢绍辰摆摆衣袖,散了散袭来的酒气,“家有内子,不宜放纵。”冯鸣轩多少听闻过关于叶茉盈的传闻,一介医女,能嫁入国公府,不知花费了怎样的心机、心力。
“依小民看,世子夫人没胆子约束大人。”谢绍辰眸光一敛,依旧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不必了。”再次被拒,还不是婉拒,是直截了当,这对顾及脸面的公子哥而言,无疑是啪啪打脸。冯鸣轩顶顶腮,失了耐心,在谢绍辰即将走远时,嗤笑一声。许是酒醉上头,加之被人奉承惯了,冯鸣轩多少有些不知轻重,若是其父冯志得在场,非要抖三抖,
虽说绮国公府昌盛不比往昔,但权势和威望远比药商生意人高得多。面对冯鸣轩不知轻重的嗤笑,谢绍辰头也不回地离开。冯鸣轩被谢绍辰的忽略刺激到,多次被无视的记忆叠加而来,忍不住拔高嗓音:“听闻谢氏没落,与已故的谢老国公有关,不知是小民道听途说,还是事实?”
已经走远的谢绍辰骤然停下脚步,月光拢纱,他缓缓转身,平静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冯鸣轩暗爽,没人可以在他面前端着清高,若执意矜持,那便撕碎。名门怎么了?没落之后,徒有其名。
大大
雾霭生深处,又经历一番逍遥的冯大公子走出鸳鸯楼,由着扈从搀扶,摇摇晃晃走向青楼对面的马车。
拉车的马匹驶入长街一团夜雾,突然扬起前蹄,发出刺耳鸣叫,甩去驾车的车夫和扈从,在惊吓中,疾驰向街的尽头。“遭了,马匹失控了!”
“大公子!大公子还在里面!”
被甩在后头的车夫和扈从不停追逐着马车,无济于事。冯鸣轩在车厢中东倒西歪,险些吐出进腹的酒菜,待马车不再晃动,他扶住车门,探身向外看,模糊的视野里,驾车的人高大威猛,是个生面孔。“你是何人?”
那人一身黑衣,轻描淡写一句回答,吓坏了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屠夫,要你命的。”
当冯鸣轩鼻青脸肿趴在一处林子里,脱臼的四肢已不听使唤,他颤魏巍转动眼珠,寻找下黑手的“屠夫”。
冤有头、债有主,他知“屠夫"是受何人指使,毕竟今晚他因嘴欠刚得罪了人,只是没想到,被誉为妙手仁心的谢世子,下手如此狠。“谢绍辰呢?让他来见我!”
黑衣“屠夫”走上前,卸了冯鸣轩的下巴。安静了。
冯鸣轩惊恐万分,瞪大双眼,在一片皎皎月光中,见一人坐在高耸的枝头,一身道袍,翩若惊鸿。
道袍少年年岁不大,正把玩一柄透着寒光的小刀。“惹谁不好,非要惹他。"少年转过脸,跌丽面庞勾着阴恻恻的笑,“将功补过,交出百效瘦塑汤的秘方,还能饶你一命。”“嗯?!”
少年撇撇嘴,“身为冯氏嫡长子,不会连自己老爹的秘方都无法继承吧,那也太窝囊了。”
冯鸣轩下巴剧痛,磕磕巴巴道:“休、休、休想。”少年掏掏耳朵,耐心不多,对着黑衣“屠夫"挪挪下巴,继而在一阵拳打脚踢中听到了哀嚎。
等少年拿着纸笔蹲在冯鸣轩面前时,依旧嬉皮笑脸的,“这就对了,人要识相嘛。”
肿成猪头的冯鸣轩如惊弓之鸟,不停摇头,“饶、饶、饶命。”没什么能耐啊,少年翻个白眼,有些失望,一点儿挑战也没有,难怪谢绍辰不亲自出手。
少年拿着秘方站起身,懒懒散散走进夜风中,腰间玉牌随之摇曳,一个“陈"字赫然出现在冯鸣轩的眼中。
陈,皇家姓。
少年忽然回头,似笑非笑,“管好嘴,话少保命。”当百效瘦塑汤的秘方出现在一只修长玉手中时,一旁的道袍少年双手叉腰,拉出长音:“放心,就算冯志得掰开冯鸣轩的嘴,那狗蛋儿也不敢吐露一个字。”
谢绍辰没有理会邀功的少年,目光落在秘方上。他原本不想插手百效瘦塑汤的事,但冯鸣轩触及了他的底线。整个谢氏的底线。
想起那个公然质疑百效瘦塑汤的墨柳,谢绍辰心中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