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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1 / 5)

第72章(七十二)

夜幕下,一株百年老槐树静静伫立在巷口,横斜的枝丫在地上投出张牙舞爪的暗影,两辆青帷马车悄无声息地隐在斑驳的树影里,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清音左手提着裙裾,右手扶住车辕正准备登上江府的马车,忽然间,一缕暗香随着夜风悄然袭来,那香气清幽中裹着松烟墨的气息,瞬间让她的脊背绷紧。这是江辞身上独有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不等她回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攥住她的手腕,拇指正压在她脉搏最急处。

“唔一”

她本能地想要惊呼,可声音还没出口,整个人便被拽进了一旁漆黑的院子里。暗门闭合的瞬间,她后背重重撞在砖墙上,疼得她眼眶发涩。“别怕,是我。”

江辞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喘不过气的急促,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曾经,这声音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如今却让她慌乱不已。她努力平复好心绪,借着月光看向来人。

江辞一袭玄色锦袍长身玉立,往日疏朗含笑的眉眼,此刻被阴影笼罩,眼底布满血丝,平添了几分平日里难见的晦涩和深沉,犹如一匹困在绝境中的孤狼,逐着一股压抑。

清音望着他,久久未回神,记忆里那个温声教她念书的先生,与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渐渐重叠又分开。

“江大人,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太子殿下的暗卫,这会儿可就在附近……”她知道,若是被发现,他们都将万劫不复。江辞逼近两步,将她困在墙角,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阿森,你究竞要这般生疏地唤我到何时?”他的嗓音满含苦涩,仿佛藏着无数的委屈与不甘。不等清音回答,他伸出手,轻抚过她的耳后,温柔的触感让清音浑身僵硬。她想起昨夜,太子赵殊也是这般抚摸着她,在她耳畔低笑着说:“待佛堂建好,孤要在那里供上一尊玉观音,观音像的模样就照着你的样子雕。”而此刻,江辞手指停留的地方,还残留着赵殊昨夜啃咬留下的浅浅齿痕。她心口跳得厉害,耳后被触碰的地方似乎火辣辣地疼。她忙偏过头,试图躲开眼前人灼热的呼吸,却被他捏住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四目相对间,曾经那些隐秘的情愫、被岁月掩埋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阿森,你明知道赵殊他对你别有企图,你究竟为何要一意孤行?”说话间,江辞喉头泛起一股腥甜,他弯腰蜷起身子剧烈咳嗽起来,脖颈上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喘息突突跳动。

清音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指触到他脊背处凸起的骨骼,这才惊觉曾经清隽挺拔的身姿竟已瘦得这般嶙峋。一只药瓶从他袖中滚落出来,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倒出两粒药丸喂进他口中。

“先生……“这个带着江南吴音软糯尾调的旧称脱口而出,让两人俱是一怔。江辞浑身一震,强压下喉间的苦涩。清音按住他紧攥的拳头,声音发紧:“先生身为朝廷重臣,怎么不知顾惜自己的身体?”“阿蒋,叫我韫之。“江辞急喘着,伸手扯开她脸上的狐狸面具。对上她眸中闪烁的泪光,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苍凉,“从你入东宫那日起,我便再无惜命的理由。”

他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哑声道:“阿麓,东宫的素斋可还合你胃口?你畏寒的毛病可好些了?佛堂的地龙够暖么?”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反复咀嚼过,仿佛从他肺腑深处生生撕扯出来的。清音偏头避开那双灼人的眼睛,却被他扣住腰抵在粗糙的树干上。树皮格得后背发疼,纷扬的槐花钻进衣领,痒痒地蹭着心口。她硬着心肠回答他先前的问题:“这一切,又与先生何干?”“是啊,与我何干。”

江辞苦笑着将额头抵在她肩头,衣袍广袖垂落,将两人笼在一片暗影里。“这几个月来,我日夜难眠,许多事我想了许久,却想不明白。“他的声音愈发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阿裤,赵殊待你可好?他是否是…”未尽之言,最终化作一声呜咽,滚烫的泪水顺着他脸颊滑落,滴在她身上。清音本该心痛,可奇怪的是,她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赵殊。前日在东宫藏书阁,赵殊握着她的手在书卷上圈出“借势”二字,意味深长地说:"阿音要的,孤都会给你,只要你肯把真心剖给我看。”回忆与现实在夜色中交织,清音闭上眼,感受着肩头江辞的颤抖。“他待我极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异常平静,“东宫上下都知道,太子殿下最宠慧音娘子。”

江辞的呼吸骤然停滞。他撑起身子凝视她,眼尾泛着病态的红,像是要把她此刻的神情刻进心里。

“为什么选他?"他双臂撑在树干上,将她圈在中间,“若你要权势,镇国公府亦可为你所用。”

“大人如今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

清音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冷笑一声,“大人可还记得?你走那日是个大雨天,我赤着脚追你的马车,追了整整十里路,最后摔在泥泞地里。那时你连车帘都不曾掀开半分,如今倒要来管太子殿下如何待我?”这番话无疑撕开了江辞最不堪的回忆。他凝视着眼前之人含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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