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
“张张伯聿,.够.……”
秦般若双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指骨节被逼出青白,却仍旧握不稳早已经水湿的肌肤。
张贯之重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一声不吭,只是闷头苦干。他没有出声,额头青筋却绷起厉害,双手紧紧扣着她的腰肢,容不得丁点儿的逃离。
秦般若忽然之间就有些后悔了,她方才不该没忍住笑出声来。本来她也没打算笑,可是男人黑着脸说完话之后,她就着实有些没忍住了。如今可倒好,彻底将人惹毛了。
秦般若瞧了他一眼,又瞧了他一眼。对上男人沉沉的眸色,心下微虚,嘴里也带了几分求饶语气:“哀家不……不不笑你.”不说还好,说完之后,张贯之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低头瞧着她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说。
水流却瞬间激荡起来。
秦般若几乎抓不住他了,干脆抱住他的后背,将头搭靠在他的肩头。去年走了一遭岭南,男人瘦了很多。脸颊贴上去,带起几分嶙峋的格意。不太舒服,但是她却始终没有起来。
仰着头望向男人,只是一瞬间,所有的气恨都跟着烟消云散了,声音也哑了下去:“张伯聿,十三年…”
秦般若说得没头没尾,张贯之却忽地一下子就顿住了。张贯之握着她的手指几乎有些发颤,喉咙里的酸涩滚了又滚,终究没能按捺下去,沙哑哽咽地应了一声。
男人眉目如辽阔远山,神色凝重,薄唇紧抿,好看得紧,也认真的紧。额头汗珠混着水珠落下,湿淋淋的,如同林间晨起的青松。秦般若喉咙动了动,仰头吻了上去。
这一次不比方才争执下的怨怒。吻得温柔,吻得深入,也吻得要命。直到大脑空白,目眩神迷……
男人平直着脸,站起身将人抱出浴桶,声音有些喑哑:“水有些凉了,换个地方。”
秦般若晃过神来,忍不住咬牙,偏偏在最后一刻停下,难道只在最后一刻才意识到水凉了吗?
张贯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是秦般若却能感受到他方才的冲…眼眸流转之间,已经得出结论。明明极力忍着,却仍旧被张贯之发现了端倪。
男人这一次没有像刚才那样脸色难看得厉害了,只是简单扫了她一眼,眸色沉沉地将人甩到床上。
秦般若身子往里一滚,眼眸一转,轻呵道:“张大人,不许说也不许笑吗?”
张贯之挤入帐内,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扯到身前,淡淡道:“太后自然可以笑,只是要一直笑着才好。”
话音落下,风雨骤起,外间烛光影影绰绰的摇晃起来。秦般若一下没忍住轻轻地叫出声来,干脆也不再忍着。张贯之双眸死死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一双褐色眼睛几乎凝成了最黑的墨,专注幽暗,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要吞噬注视他的一切。
秦般若的声音越发没了节制,忽高忽低,就像时间也没有节制一样。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宫里,没有什么比荒唐更能消磨时间。由昼至夜,由夜又至清黎。
新帝站在驿站檐下,瞧了一夜的窗外梅花。风雪吹得厉害,花瓣也跟着落了满地。零零碎碎,一地芳华。“陛下,还是没有找到太后。"暗卫的声音有些小,似乎是怕惊扰了窗边的男人。
新帝没有说话,眸光动了动,鬓发眉睫因着沾了些许白雪,显得越发冷峻凛冽。
新帝不说话,暗卫低着头不敢走也不敢吭声。不知过了多久,新帝才终于出声了,声音里带了几分喟叹:“你说母后是同他们计划好的吗?”
暗卫如何敢接这个话,继续低着头装死人。新帝微眯了眯眼,慢慢转过身来:“继续找。只要还在大雍,就不可能全无踪迹。人钻进了老鼠洞,你们是找不到的。要想找到人,还得让那些老鼠自己出来。”
暗卫点头道:“是。”
说完又踟蹰了片刻,再次道:“陛下,京里那些人又开始不安分了。您看您是否要先一步回京?剩下我们去寻太后踪迹。”新帝冷笑一声:“让他们去折腾吧。如今折腾得越厉害,等最后的时候,才折腾不动了。”
“是。”
“那个苗疆的酋长走到哪里了?“新帝似乎是随口一问,语气淡淡。暗卫道:“走了七八天了,应该快回去了吧。”新帝应了声:“既然还没有回去,那就再来一次京城吧。记得,不要叫人听到风声。”
“是。”
等人走了,新帝方才重新转向窗外,一树一树的红梅在冰天雪地之中开得艳丽糜烂。新帝眸色深深,语气幽幽道:“母后,朕都已经妥协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还要跑呢?”
“跑什么?"张贯之的语气淡淡,再次按住她的腰肢往后。秦般若是真的后悔了。
比雏儿更可怕的,是二十七岁的雏儿。
到底不愧是湛让的表兄弟,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凶。“不不不要了……”
张贯之半点儿不为所动,仍旧语气幽幽:“不是说臣比不上那个和尚吗?”秦般若回过头去,控诉道:“哀家没有说这话。”张贯之呵了声,静静望着她,直到将人看得有了三分心虚,才徐徐出声道:“放心。臣会比他更让太后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