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般若……男人的好胜欲。
没等她说出话来，就再一次被人带着卷入下一波浪潮之中。昏昏沉沉，周转不尽。
她抓着床褥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在那种极致的欲望到来之前，男人带着她重新转了过来。四目相对，男人眼底明晃晃的占有和欲望，如同深海，似乎一个翻腾就将她彻底吞没。
她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就被彻底灌入云霄，一片空白。极大的满足，带来极大的空虚。
有那么一瞬，她忽然想就这样永远的同他在一起。念头升起的瞬间，秦般若眼角跟着渗出泪花。张贯之顿了片刻，低头吻上她的眼角，声音沙哑：“哭什么？”秦般若摇头，拉下他来，再次吻了上去。
唇齿辗转了几个来回，两个人才各自退出来，抵靠在肩头轻轻喘息。“为什么这么做？"秦般若望着头顶的帐子，嗓音因着长时间的低吟而有些嘶哑。
张贯之顿了一下：“不为什么，只是想自己该这样做。”秦般若低下头气恨地咬上他的肩头，却硬得不行，反倒格了自己。呸一声吐出，她红着眼朝他怒道：“你当真是想找死吗？”张贯之垂头抵上她的额头，语气中不知是何滋味：“太后问了臣好多遍了。”
“第一次是在冷宫时候。您那个时候起了高烧，人也昏昏沉沉。臣问您要不要跟我走。你靠坐在床上，冷着脸说臣找死，您说宁可死在冷宫也绝对不会要臣一丝一毫的恩惠。”
秦般若对这一段已经完全没了印象，瞳孔微微张大，似是吃惊。张贯之没什么意外，继续道：“你烧了整整三天，再醒过来的时候也就忘了干净。后来…你找苏如海筹谋回宫。那会儿臣只想着，等你再次回了后宫，你我之间也该彻底断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秦般若也不吭声了，后来……她从苏如海的口中知道，是他在苏如海面前提起了她，又经过苏如海勾起了皇帝的回忆。她那会儿不过心下钝痛了片刻，就将谋算的心思落到了他的身上。在当时她的眼中，那句提起或许是偶然，或许也不是偶然。
但到底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只要他对她有一丝不忍心。她就有可利用的地方。
后来，秦般若去中朝给皇帝送汤汤水水的时候，就总是会碰到他。刚开始的时候，男人对她很是冷漠，只当从前毫不相识。可是时间久了，被他撞见她红着眼哭的次数多了，男人的态度明显松动了许多。
秦般若其实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原本后妃和前朝大臣也不能牵扯太深。她只需要他在合适的时机，无关紧要的说上那么一句，就足够有用了。接连几次被利用，男人或许也意识到了。
在那之后，她再去中朝送那些汤汤水水的时候，就总是见不到了。一年到头，也顶多见个一两次。
最逃不过的，也就是每年宫宴开始，于百官之中扫过的那一眼。也就只能那么一眼。
她于深宫之中整日勾心斗角，想到他的功夫也越来越少。不过就是从宫女的闲聊中，听上那么两句，满朝之中最好看的张大人仍旧没有婚配，急坏了承恩侯夫人，都怀疑自家儿子有了龙阳之好。
可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他婚不婚配，娶不娶人，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直到去年骊山遇袭，她才再次意识到他对她还是有着情意的。她当时惊得很，也懵得很。
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来，她立时就意识到了，这个人是她最后的退路。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只剩下她自己。她也只能将她自己交给他。她哄骗着他要了她，因为她知道他这个人一旦要了她，是一定会护着她的。可是他没有。
他不仅没有，他还说他有了婚事。
这个时候，她才彻底乱了，慌了，也哭了。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心神冷静地借着眼泪设局叫他心软，叫他费心费力送她出京。直到皇帝追了上来。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走不了了。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清晰至极的害怕与恐惧。皇帝想杀他，她不会看错。
所幸她当时还算机智地划清了关系和界限，各自平安。她重新回到宫里，当上了金尊玉贵的太后。而他，当回了他的臣子。
可如今，又是为了什么？
张贯之还在低声道：“第二次，还是在冷宫。臣寅夜闯宫，您打了臣一巴掌，又问了这句话。”
“臣当时没有回答。如今连同这次的答案，一起回禀太后。”“臣自然不想死。可是，还有东西比臣的性命更重要。”男人的声音沙哑，垂眸俯望着她，所有的想望与热烈都真真切切地映在秦般若的眼眸里。
“什么？"不知过了多久，秦般若听到自己哑到了极致的询问。张贯之动了动嘴唇，还没有开口，房门就被猛地推开，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传了进来。
“好一个郎情妾意，感人至深呀！”